不,还是让总部重新选人吧。”
黄维元脸上的神色比刚才看到她时更诧异。他身子往前凑,手靠在大班桌上:“郁玲,你跟我好好说说你的想法。”
这态度仍是模棱两可。郁玲硬着头皮迎战:“黄总,之前晨星行政部的事情归到我这边来管,我就已经够吃力了,和何青交接工作这一个月来,更是力不从心了。您不也说我缺了些领导力吗?我以前还不觉得,现在是真有体会,员工手上棘手的事情吧,我一样难以解决;和其他部门的领导沟通,我也难以站到整个公司的层面去考虑和协调资源。晨星现在的局面,我觉得还是得靠一个有能力有魄力的人来当总监才行,我不够格,”郁玲摇摇头,“算是辜负黄总和吴总的厚爱了。”
黄维元有些困惑:“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了?”
郁玲纳闷:“您说的是哪方面?”
黄维元没回答她,换了话题:“你这想法,有没有和吴博文沟通过,他什么态度?”
郁玲缩了缩脖子:“还没,我觉得先找您商量比较好,您比吴总了解我,吴总对我的能力,过于相信了。”
“你一早就过来了?有没有见过吴博文。”
“没有。”
黄维元靠在椅背上,舒了好长的一口气。他看郁玲也看了好久,似乎在思考什么事。郁玲被他看得发毛了,不敢再发言。良久他才说:“也是,我从业二十多年了,看人还是看得准的,你啊,就不是能做出那种事的人。”
郁玲正忖度是哪种事。黄维元再说:“一大早刘总就让我去她办公室了。她给了我一些东西看,我还是蛮震惊的。”
郁玲心惊rou跳的等着下文。
“你之前和吴博文去上海出差了?”
郁玲心里再是“咯噔”一响:“是。”
“为什么出差?”
“华东区域的半年述职。”
“那是何青的事。”
“对。”郁玲咽下口水,“当时何青在北京,吴总要去上海,认为何青不能马上赶去上海,便要我去。”
“何青才是你的上司,知会过她吗?她同意你代替她行使职权了吗?”
“没有。”
“郁玲啊,郁玲,”黄维元突然就用手大力拍打桌子,“你是觉得自己厉害,吴博文又赏识,眼里就没何青这个上司了,对吧。”
郁玲想,定是何青刚才进去添油加醋说了一番话,她忍不住要辩解:“我和吴总说过,这是何总监的事,但他说他会和何青沟通的。”
黄维元点开他手机:“昨晚刘总在微信里发了几张照片给我,”他把手机甩到郁玲这边来,“你自己看。”
郁玲点开大图,是上海出差的报销凭证。酒店开具的□□上显示金额为1495元,空白处有财务部员工用水笔标注“根据出差人郁玲的职称级别,可供报销的差旅费为400元每晚。”再翻下一张图,也是酒店的住宿□□,金额显示2990元,标注内容为“根据出差人吴博文的职称级别,可供报销的差旅费为1000元每晚,两晚合计报销2000元。”再下一张图,是当晚意大利餐厅晚宴的单据,金额1958元,标注的是“吴总商务宴请上海客户,全额报销。” 最后一张图是一份手写表格,还是那家意大利餐厅的预约名单,上面显示2015年7月15日晚上吴先生约靠窗的2号位,就餐人数也为2人。
郁玲怔住了,全然没想在她拼力交接工作时,公司竟在背后查她。黄维元问她:“你有什么要解释的?”郁玲倒反问了一句:“是何青吗?”
“谁会全信何青的话呢?是刘总觉得吴博文这样举荐你不合常理,亲自查的。”
郁玲这才琢摩出黄维元最初和她说话时的颜色,有那么点不相信也有鄙夷。他们还未问过当事人,就已经给她和吴博文定了性。
她没办法不站起来争辩。她说:“我是临时被安排出的差,酒店根本不是我订的,也不是我找行政部订的,我到那里知道住宿费用远超标准时,我就和吴总说了我得另外投宿,是吴总说没有关系,那里离华东区的办公室更近。而且那时已经是下午四五点了,我也不确定能不能在附近找到符合标准的酒店。”
“那顿晚餐呢?除了你和吴博文,还有没有其他客户?要你一个绩效经理去应酬客户,该说是你们吴总太看重你了,还是华东区市场部没人了?”
到这时了,郁玲也不愿撒谎:“没有。就我和吴总。”
黄维元听着就点了头。
郁玲低头闭上双眼,她也觉得这些解释太过苍白。她和吴博文之间什么也没有发生,可她要怎么去证明一件没有发生的事呢?她看照片时还有底气,想没有的事就是没有,那几张单据说明不了什么。可这一瞬间就明白了,算不算证据,并不在于事实的真相,而是要看老板们的意思。她的语气突然就疲惫下来,带了一丝挣扎的意味:“那晚就吃了饭而已,什么也没有。第二天何青赶来上海,我就回了深圳。之后筹备司庆,是何青不肯管,推给了我。我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