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学历及本身能力的基础上,也开始吸纳像郁玲这样,在她所擅长的领域里浸yIn多年的专业人士了。
快一个小时面试才结束,郁玲松口气,离开位置前说:“之前我还蛮担心会是全英文面试。我毕业这么多年了,工作中不常用到,看看写写还是有的,但英文交流真的只是出国旅游才有的。”
徐亮送她出门:“外面坐的都是中国人,不能用中文说话吗?日常交流够用就行。”他指了指笔记本屏幕,郁玲面试之前有要求做一份案例分析,“况且你英文答题挺好的。对应届生才有比较高的学历和语言要求,因为他们,”他摇了摇头,“还什么都不会,纸上谈兵而已。只可惜现在的小孩越来越Jing了,他们并不喜欢咨询行业,就是进来镀个金而已,通常两三年就跳槽走了。留下我们几个老人,总是要不停地带新人。”
郁玲听出了言外之意。她三十岁了,最近一份工作做了八年,她还有人事管理的相关经验,虽不算顶优秀,但也不差。若是真想进入MCC,她的稳定系数够高。她千想万想也没想到,咨询巨头竟然也开始担心员工队伍的稳定性。
她也是心有戚戚焉。在世方时她也带过不少资历尚浅的下属。一点点的培养起来,然后信任他们,将事情交代下去,他们学得很快,比当年的她不知要聪明灵活多少倍。但往往,就在郁玲觉得他们的工作渐入佳境时,他们又放弃得极快。越是寄予厚望的,离职的消息来得越是措手不及。手上项目未干完就跳槽的,报考公务员的,准备考研的,回老家去父母打点好的单位上班的,……,各种理由,真是应接不暇。
有两个她曾细心带过的小女孩,离职时和郁玲谈过心。郁玲这才知道,她们工作得并不愉快,周边人事的相处耗尽了他们所有的能量,每天都觉得自己的付出和得到不匹配。郁玲这才恍然大悟,大多数的工作本身,若不熬过最初那几年,又有什么愉快可言?
聪明能干有时也是双刃剑,它可以让人很快出人头地,但只有潜心造诣,才能看清事物的本质,走上真正属于自己的道路。
晚上王荔琳便电话告知了郁玲结果。徐亮对她过往履历和当场的面试表现都很满意,会向上报给深圳分公司的董事。不过马上就是西方的感恩节,像MCC这种工作量常年饱和的公司,员工们都会借此给自己放个长假。她的第二面只能安排在十二月初。郁玲心底倒是挺感恩这感恩节的,多出十来天时间给她准备,下次面试更是要万无一失。
11月26日,感恩节。
郁玲和钟乐也在这一天领了证。在政府网站预约时,她本不知道这天是感恩节。可当这一天到头了,她便想还好是感恩节,不然以后要回想起他俩的结婚纪念日,怕也是不好记了,因为这一天实在是太平淡无奇了。
早上郁玲出门跑一个小时步。这日气温偏凉,太阳迟迟躲在云层后面。她跑步的配速又慢,没怎么出汗,便不打算回家冲凉换衣服,然后在就近的麦当劳里吃完早餐,选一个僻静的角落看MCC出的各类咨询书籍。以前只是粗看,现在还要做笔记。累了,就戴上耳机听英语,随处逛逛。
到下午两点,她便乘地铁去晨星楼下。“双十一”的电商大战已过,硝烟四散,技术营销物流的三重加持下,晨星的销售额终于有了突飞猛进的增长。11月13日晚上钟乐部门开过庆功兼总结大会后,他的工作量逐渐的减下来,到如今算是恢复到正常上班的水准了。
钟乐请了半天假,载上她,在一天当中最耀眼的太阳底下,穿越人chao,穿越钢筋水泥筑就的城区,在一个低矮的政府办事处里,等候了一个小时。办事员发两本证给他们,上面印着的两人合照戳上了钢印。
薄薄的两本红色证件,就把两个人的命运彻底的连在一起。彼此揣着属于自己的一本,他们相视而笑。到晚上,郁玲已不记得钟乐有没有对她说过什么,似乎什么也没说,只牵着她的手,默默的走出大门。
门外已是黄昏。几个小时前才攀到高空的太阳,此时大概不甘西坠的命运,染红了天边大片的云彩,风刮得愈来愈烈。老街区的市政小道,双向只有两条车道。来此办事的年轻人又多,小车已停满其中一条车道。
车道两侧种植了数十株的洋紫荆树,根深叶茂,此时正值花期。郁玲站定门口,这一望去,满目都是玫红色的花海。鲜艳的花儿一旦怒放,都有那么点不依不饶的意思。
钟乐尚不识此花:“下午来时,花还没落这么多啊。”
“风刮的。冷空气南下,这北风刮得多烈。”
行人道和绿化带上早已铺满了花瓣。钟乐牵着郁玲踏过这满地的落英,去寻他们的小车。到了车前一看,车顶上密密麻麻的也盖满了花瓣。钟乐咧嘴一笑:“倒是挺应景,知道我们是新婚夫妻吗?”
此时,稍作停歇的北风,又呼呼的从身后刮来。郁玲站在钟乐身后,尚穿着晨跑的单薄运动衫,被风袭了个正着,她双臂环抱,说了声好冷。
钟乐回头把她往怀里带,正巧漫天的紫荆花迎风落下,他从裤兜里掏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