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是这个反应,愣了半天没接上话来,满脑子都是“这人对传统文学奖项很抵触”“他对传统文学好像就是很抵触”“但是他书房里的各种名著却不少”——
这到底是为什么来着?
初礼满头问号,然而电话的这边昼川也没给她反应过来后继续给他叨逼叨和尚念经似的洗脑机会,趁着她突然陷入沉默,就机智地直接把电话给扣了——
扣之前没忘记威胁一句:“这事别再提起,从此刻起你每多说一个字,老子每个月就多收你一百块房租,一百起价,上不封顶。”
男人说完飞快挂了电话,瞥了眼面前还冒着nai白色蒸腾热气的香茗,茶色的眼底不自觉地露出一丝丝烦躁的气息——他将茶案推开,显得有些烦躁地从榻子上爬起来,走出茶室发现爹妈二人都坐在客厅等着。
他爸在打电话,听语气应该是和一个后辈;他妈在旁边低头削苹果,听见走路动静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就差在脸上写着:儿子过来,接受爱的教育,等我想想怎么开口显得比较漫不经心且不突兀。
他都二十六七了,爱的教育就不必了吧。
男人掀了掀唇角,转身想溜,这时候正好昼顾宣挂了电话,嗓音低沉威严地喝道:“往哪走,过来坐下!”
背对着父亲,男人露出个无奈的表情,转身像二狗子似的老老实实回到沙发上坐下,屁股刚落地,就听见昼顾宣道:“刚才是小诚电话来,他说后天你们有个高中同学聚会,你以前的同学让他帮忙通知你——”
昼川听了前半段就直接想站起来闪人,结果屁股还没来得及重新抬起来,就听见他爸一声暴喝:“给我坐下!”
昼川“啪”地又坐回去,无奈道:“什么同学聚会,高中同学叫什么名字我都记不住了叫我去干嘛——他们要叫我去自己不会联系我啊?”
昼顾宣:“你看看你脸上这表情,谁愿意来联系你热脸贴冷屁股?!”
昼川:“那就别贴啊,我让他们贴了吗?我又不找女朋友又不急着跟谁炫耀自己功成名就的,我去参加同学聚会做什么……”
昼顾宣:“小诚说了,是你当年的语文老师准备退休,你们以前的同学就给举办了一场谢师宴——你如今这个身份,去即将退休的高中语文老师那里表达一下师恩不是应该的吗?!”
昼川一哂,干巴巴道:“我什么身份?三流垃圾快餐文写手?”
昼顾宣顿时横眉竖眼:“昼川!”
昼川一脸烦躁:“做什么?这话不是你自己说的?”
“干什么你们俩,能不能好好说话,吼吼吼得我脑仁子疼的,”昼夫人放下手中的苹果和水果刀,“憋了这么多天没吵架可把你们憋坏了是吧,非要扯着个嗓门,还说什么书香门第,和屠夫似的,传出去叫人笑话死——一人一句,老宣你先说。”
昼顾宣指了指坐在对面沙发的儿子:“看着他这模样我就来气,让来作协会议不来,来了也吊儿郎当坐那不知道干什么;让送作品去参与‘花枝奖’评选……”
昼夫人露出个“哎哟真的假的”的惊喜表情。
直到昼顾宣把话说完:“让送作品去参与‘花枝奖’评选他也不去,张口闭口就问自己的编辑这奖买下来要多少钱——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故意说给你老子我听的,埋汰谁呢?!”
昼夫人脸上的表情从“惊喜”变成“我就知道”,与此同时昼川向后一倒,瘫痪在沙发上……
昼顾宣看他这死模样就来气,弯了腰脱了拖鞋就砸!
昼夫人拦都拦不住,眼睁睁看着拖鞋砸在儿子那张俊脸上,昼川还是跟条死鱼似的,只是伸手把拖鞋从脸上拿下来:“君子动口不动手,老头你好好说话——我不愿意出席作协会议,不愿意送作去参赛,什么原因你不是最清楚了吗?”
昼川坐了起来,脸上的吊儿郎当收起,茶色的瞳眸变得深沉,他的面色有些Yin沉:“如果传统文学没有做好真正的准备接纳其他非传统文学项,那就不要总做一些奇奇怪怪的举动搞得好像你们在努力接纳,这次作协——我听说作协这两年吸纳的年轻作家也不少,你们这次叫了几个啊,还不就我和江与诚吗?怎么,微博粉丝不上五十万不让去是吧?”
男人一边说着一边站起来:“和那个听说即将退休的语文老师一样,姓什么来着?李老师?江老师?还是王老师——当年都干嘛去了,需要逢场作戏的时候就知道叫上我了……”
“就你事儿多,高中作文学的烂次次三四十分怪老师教不好了是吧?那人家江与诚怎么就好好的次次拿高分,后来当了写书的,人家红也比你红得早,你卖第一本畅销书时候江与诚卖的畅销书都能凑一套扑克牌了——老师教你写些应当写的,我教你写些符合主流的,你偏偏总是不听,要当刺头,结果读书时候作文拿不了高分,书也卖得不好,怪谁?你这一脸愤世嫉俗的摆给谁看呢!”
“昼顾宣!”
“昼川!”
“隔壁家的小孩系列听了我二十七年你还停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