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需要隐瞒,关淮面色一沉,他丝毫不觉得齐灵有什么筹码可以来威胁自己,但是,他着实产生了几分危险感。
接下来的问题都无关紧要,具体的等齐灵出院了再细谈。关淮起身离开的那一刻,齐灵靠在床头懒懒道:“关医生,刚刚说的那些话,有些可是最好不要让别人知道的,你明白的吧?顺便帮我告诉安澜,我会让他出来的,再把真正的谁给丢进去。”
关淮背对着齐灵,面色寒凉,他打开门走了出去,取下领口上的录音器,把它塞进自己的口袋里,狠狠地捏碎了。
安澜睁开眼时,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天花板上闪着的一道蓝色的光圈。安澜感觉晕晕乎乎的,视线也很模糊,四肢无力到连一个指头也抬不起。
这一个星期,每天早上醒来都是这样,原因是不间断的抑制剂注射和药物放松疗法。安澜所在的房间是最高□□室,简单地放着一张床,一张连着书柜的书桌,一个马桶和洗手池,没别的东西了。
这个房间甚至连阻拦都没有,四面的墙壁上开着半人宽的缝隙,似乎想走就可以走出去。但是安澜知道,就是自己头顶的那个蓝色光圈,控制着这整个房间的安保,只要是自己的基因信息触碰外界空气的一瞬间,光伏切割机就会把自己切成两半。
安澜花了十分钟的时间恢复力气坐了起来,房间灯光很暗,暗到他几乎看不清外面的东西。这让安澜又想起了一年多前,自己还在金盾的日子。
自己是不是马上就要回到那个黑暗得仿佛地狱一样的地方?在那里呆一辈子?还是说,自己会被直接判死刑?说实话,在现在的安澜眼里看来,这两者都一样,都是自己再也见不到齐灵的地方。
不过,安澜却异常冷静,至少现在的自己还活着,还没有人被任何人支配,还有独立思考和活动的能力,还有机会见到齐灵。
外面的灯光突然亮了起来,一阵平稳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安澜知道那是关淮,他每天这个时候都会来。
关淮直接走进对除了安澜之外的基因信息没有反应的封锁线,把安澜的早饭放在了书桌上,往玻璃杯里的水里丢了两颗药丸。
关淮做完这一切,靠在书桌上看着无言坐着的安澜,道:“我昨天去看了看齐灵,他恢复得不错。”
安澜暗淡的眼睛多了几点光:“他怎么样?”
见到安澜有些焦急的模样,关淮就很想发笑:“他很好。”好到已经能威胁自己了,“看来他的应激创伤反应好得差不多了。”
安澜特别厌恶关淮那副明明知道是假的,却说得和真的一样的德性。关淮把融化了抑制药丸的水递到安澜面前,俯身在他耳边低语道:“你还是乖乖把这个喝了吧,我相信比起让我来安抚你,你比较不讨厌这个。”
安澜冷漠地不为所动,仿佛关淮根本就不存在。反正他不喝,一会儿自己脚踝上的纳米针管也会注射抑制剂,结果都一样。
关淮道:“一会儿有人来见你。”
安澜:“……谁?”
关淮转过头望向房间外,安澜定睛一看,墙壁外面不知何时站了一个人,那个人穿着生物研究院的工作服,鼻梁上戴着黑色的眼镜。
安澜一愣,齐泉?
关淮转身离开了,齐泉沉默着走了进来,对关淮点了点头。齐泉进来后,先是扫了一眼书桌上简单的早饭,最后站在了床边,却不说话。
气氛沉闷得安澜坐不住,他着实想不出除了报复,齐泉找他还能有什么别的事。但安澜也并没有感觉厌恶,相反,比和关淮待在一起感觉要好得多,毕竟,齐泉是齐灵的父亲。
最后,安澜先说话了:“有什么事?”
齐泉淡淡地瞟了他一眼,道:“你为什么没有标记齐灵?”
安澜愣了,他完全想不通齐泉到底是什么意思。齐泉缓缓道:“齐灵昏迷前经历了结合热,我想除了你没有其他人了。”
安澜想从那双和齐灵有几分相似的眼里看出齐泉的真正目的,可他却失败了:“你难道希望我标记他不成?”
齐泉沉声:“我只是想知道原因。”
安澜缓缓呼出一口气,齐泉是知道齐灵异型的事的,他是想试探自己知不知道吗?
齐泉:“回答我。”
齐泉的声音沉稳而富有威压,安澜沉声道:“因为我不想标记他,仅此而已。”
齐泉沉默了一阵:“为什么?”
安澜:“不为什么。”
齐泉沉默了半晌,忽然道:“齐灵昨天和我说,他很喜欢你。”
安澜一愣,一瞬间,热烈的情感和鼓动起来的思念几乎要把他吞没了。
齐泉已然从自己儿子的口中得知了一切。那一天,齐灵把从安澜意外掉到家里,一直到被抓之前的事,和齐泉摊牌了。包括他认为,安澜是被冤枉的。
齐泉难以形容,当自己亲耳从儿子口中听到“我喜欢他”这四个字时,自己心中的愕然,难以置信却又复杂的情绪。至于安澜被冤枉这一点,齐泉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