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大娘的儿子有出息,那早就传遍了整个厨房,几个婆子平时干完活就凑在一起说长道短,魏大娘不知道被捧了多少回,都有些飘飘然了。
实际上那几个婆子私底下都是满心的嫉妒,现在看魏大娘家倒霉了,一个个说起这事儿的时候,都是一副看好戏的状态,魏大娘哪怕想瞒也是瞒不住的。
“呵,爹的办事效率就是快!我得再去给他上上眼药才行,邱嬷嬷有大姨太护着,我看这魏大娘一家有谁敢护着,谁护着谁找死!”阮绵绵冷笑了一声,端起桌上的小米粥喝了一口。
一旁的春杏以为她还没吃饱,极其有眼色地递了个包子过来,还冲她讨好地笑了笑。
好不容易忘记糟心事儿的阮绵绵,看到这白菜馅儿的包子,又气上了。
*
阮绵绵说到做到,她第二日就等着阮富回来,以与他喝茶为理由坐了下来。
“爹,您今日辛苦了,我替您揉揉肩。”
阮绵绵的声音原本就娇软,再加上她刻意撒娇,那真是一把骨头都酥了。
“行了,你这绕东绕西的,我都替你累,是不是有什么事儿求你爹帮忙?直说吧!”阮富一眼瞧过去,就知道她心里想的是什么。
阮绵绵不好意思地嬉笑了两声:“昨儿是寻梅的头七,女儿偷偷送了她一程。”
阮富眼皮一跳,小姑娘在院子拐角偷偷烧纸,阮行已经告诉他了。当然连同昨日见过了顾瑾言,也一并说了。
“你还说,替一个下人在家里烧纸,晦气得很。”
阮绵绵立刻点头认错:“我知错了,我已经让人找了柚子叶沐浴过了,晦气也去掉了。她伺候我这么久,没能见她最后一面,始终是我心中的遗憾,能补偿就补偿一下。爹,您答应我照顾魏大娘家的事儿,可不能忘了。”
阮富的视线在她的脸上扫过,忽而漫不经心地道:“你上次给我那包蜜饯还记得吗?”
阮绵绵歪了歪头,似乎有些忘记了,回忆片刻才点头道:“记得,是跟寻梅一起吃的那包。”
“我让人拿给大夫检查了,其中有一颗是含有剧毒的,上面还有中药味,就有你吃的几味药。”阮富的语调始终不疾不徐,但是阮绵绵知道他在打量自己,但凡她流露出的神情,有任何差错,就会引起他的怀疑。
阮绵绵面露惊慌,连手中的糕点都吓得掉落了。
“是有人要害我?还是在药里下了毒?我吃了四年药,舌头都麻木了,身上都带着一股药味儿,习惯了。”她说这个话的时候,明显在发抖。
阮富见她愁眉苦脸的模样,稍微放下心来,毕竟究竟是谁要害阮绵绵,现在寻梅已经死了,完全是死无对证。
至于跟寻梅有牵扯的魏大娘一家,他还在处置中。
“爹,您说是不是害我的人,用药味儿来做标记。那一包蜜饯只有我一个人吃,里面混杂了两颗有毒的,泡过我吃的药汁。其他人如果误食了,会尝出来的立刻吐掉,只有我喝完药,嘴里本来就是一股药味儿,蜜饯里稍微含了一些药味儿,我也吃不出来。但是寻梅时常与我在一起,也早就习惯了药味儿,所以她也没吃出来。爹,她是为了我而死的啊……”
阮绵绵前面还说得头头是道,等提起寻梅的时候,又是一副眼泪汪汪的模样。
阮富一瞧她这可怜巴巴的哭相,当场就心软了,没法子,他生的儿女里面,只有阮绵绵是他带在身边的,感情与其他人不同。
“下人替主子死,那也是她的荣幸,你还给她烧纸了。她来世能投个好胎,还得给你烧香呢!莫哭了!”阮富轻声安抚她,还塞了块帕子给她擦眼泪。
阮绵绵抽抽噎噎地点头:“那爹一定要多关照一下魏大娘家,寻梅临死就只有这么一个牵挂了。还有魏大娘的儿子,要有个好前程好亲事才是,以免寻梅在地底下难以心安,不去投胎!”
“成了,爹记下了。我们六小姐吩咐的事情,我一定给你办得妥妥的。”阮富故意逗她,阮绵绵才止了泪意。
阮绵绵一走,阮富就把阮德叫到了身边。
“六小姐方才说的话,你都听到了。你觉得六丫头说得是实情吗?”阮富的脸色微沉。
寻梅的死有诸多蹊跷之处,他总觉得不是那么简单,但是想继续查下去,却又困难重重。
“小的认为六小姐恐怕误打误撞猜了个□□不离十,那药汁是俩丫头一起看着熬的,平时最为仔细了,不可能被人动手脚。倒是吃的蜜饯,恐怕不太在意,被人钻了空子。小姐之前喝药的碗已经被洗掉了,无从查证,但是另外一个丫头还保留着那日熬药的药渣,小的找大夫查过了,没毒。寻梅那丫头要么是纯粹倒霉就吃到了带毒的蜜饯,要么就是想害小姐,结果却自食其果。”
阮德谨慎地回答。
阮富皱起的眉头并没有松开,相反他这心里始终都不踏实。
“那你觉得六丫头有没有动手,你知道她的,这丫头其实很聪明,寻梅对她有二心,我估计她早就看出来了。会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