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东西,总是张口闭口不离规矩,一句话也喜欢拐三个弯儿才能猜出她的用意。
当然这也只是她表现出来的,实际上真正重规矩的人,是不会摸上爷们儿的床,给人家当姨太太的。
家里几个姨太太究竟是哪路人,阮绵绵看得一清二楚。
“六小姐怎么不说话?是不是我说的话太无趣了?”四姨太关心地看着她。
阮绵绵勾唇轻笑道:“不是姨太太说话无趣,而是我不耐烦听假话罢了。我记得四姨太不信佛, 从不见你烧香念经。”
四姨太的脸色一僵, 她没想到阮绵绵这么回她。
“心中有佛自然信佛, 我只是平时不表现出来而已。”
阮绵绵挑眉,不置可否地轻哼了一声,显然是不感兴趣。
两人尴尬对坐,阮绵绵捧着一杯茶,明显不愿意搭理她的架势。
就算四姨太再怎么找话题,六小姐都是一副神游太空的样儿,她终究还是挂不住脸了。
“不知道六小姐能否请丫头下去,我有话跟你说!”
阮绵绵收起脸上漫不经心的表情,反而和善地冲着她笑了笑:“早就等着四姨太这句话了,每回姨太说话都说不到点上,歪缠一些有的没的,听着费劲。也不知道对我爹说话的时候,是不是这样儿,每回爹都夸四姨太最善解人意了,我看不尽然啊。”
四姨太当场变了脸,小姑娘的嘴巴如此恶毒,简直张口就要吃人了。
“六小姐还是赶紧的吧,我有重要事情想说。”她的语气变得不耐烦。
“这俩丫头都是我贴身伺候的,没什么好避讳的,姨太太有话不妨直说。绵绵身子不好,没有那么多的Jing力陪着姨太太,要是弄个不好,说不定就会吐血当场了。四姨太如此爱俏,要是被喷了一脸的血,应该也是不好看的吧。”阮绵绵冷下脸来,毫不客气地道。
四姨太看着她,终于是收起了那副大家闺秀处惊不变的气场,脸色暗沉,眉头倒竖,好像眼前的阮绵绵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事一样。
“你四姐姐都跟我说了,六小姐当真是好计谋。我知道你不会认,不过你也别得意,这个亏就当四小姐是年纪轻买了教训。不过六小姐,你在阮府才几年,别以为老爷抱过你,就真的是疼你。我进府的时间比你活着的时候都长,我们骑驴看唱本,究竟谁能在这里笑到最后!”
四姨太的耐性显然是被她耗尽了,一上来就开怼,而且还是直戳阮绵绵的痛脚。
她毕竟年纪小,就算阮富抱着她养了六年,这府里她也没有多少势力。
四姨太背靠大姨太,在阮府经营多年,这后院里的管事不看僧面看佛面,也会给四姨太行个方便。
“四姨太,你当真是欺我年幼?四姐的事情与我无关,不过我还是要说几句,姨太太趁着她年纪小得好好教。否则看见一个好男人,就扒光了衣服往人家身上贴,没羞没臊,还好意思说自己是出自书香门第?别玷污了这四个字,大家闺秀可从来不是当面一套,背地一套。枉费爹常夸四姨太最是懂规矩,我看也不过如此了,你还是谨言慎行得好。”阮绵绵眉头一挑,冷笑出声。
四姨太怒极反笑,显然是被阮绵绵的话给刺激到了,白眼一翻厉声道:“我不是欺你年幼,而是欺你无所依靠。四小姐有我这个亲娘在一日,我就会替她讨回公道,我们背后还有谁,我想六小姐心知肚明。可是六小姐呢,年纪轻轻,重病缠身,也不知道等你红颜早逝的时候,你那信佛的亲娘舍不舍得从佛堂里出来,看你最后一眼!”
“四姨太,您这话过分了!”春杏一下子冲出来,直接用力推了一把四姨太。
四姨太被她推得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幸好双手撑着桌角,才勉强站稳。
“有爹生没娘教的东西,连个丫头都如此野蛮,我看你能张狂到何日!”四姨太说完这句话,转身就走。
“呸!还说别人,自己什么样儿也不晓得打盆水照照,臭不要脸的女人!”春杏立刻冲着地上吐了口口水。
“小姐,小姐您怎么了!”踏雪惊呼了一声。
阮绵绵气得双眼泛红,她猛地抄起桌上的茶盏,狠狠地掷了出去。
“啪”的一声脆响,上好的青花瓷贡品,就这么摔碎在墙上,一片片落到地面上。
“小姐,你深呼吸,不要激动。您不要听四姨太嚼蛆,她自己都那副狐媚子的样儿,四小姐更是上不得台面,哪有资格这么说你!”踏雪急得满头冒汗,不停地宽慰她。
阮绵绵觉得透不过气来,喉咙好像被一团棉花堵住了,不停地想要喘气,却总是喘不过气来。
她知道她的哮喘要犯了,可是不甘心,四姨太刚刚所说的那番话,字字句句都像是尖刀一般戳中了她的心。
特别是那一句“有爹生没娘教”,还真是要逼死她。
春杏立刻倒水过来,小心翼翼地喂她半盏茶,才缓和了些。
但是阮绵绵的Jing神状态很不好,她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地发呆,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