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瑾,你身为京城首富叶家的三少爷,在京城也算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我不相信你的眼光会这么低。”雅多罗重哼了一声,毫不掩饰自己对丹珠的冷蔑,“论长相,这里随便哪个宫女不比她出色,难道你不想要更好吗?”
雅多罗一直被追捧为他们大羽国公认的第一美女,她对自己的长相向来自信,有不屑于放低身份拿自己和一个低等丫鬟相比,便随意地捡了旁边的宫女说话,可算是将丹珠看到泥地里去了。
“多谢公主的建议,但叶某就喜欢内子这样的。”叶瑾神色不动,仿佛没听懂公主的明示暗示。
雅多罗咬紧唇,再次发难,“我实在看不懂你的选择,她会什么?跳舞,唱歌?或者,她是能yin诗赋词琴棋书画样样Jing通的才女?”
叶瑾低头看了眼丹珠,侧头稍稍思考了一下,很认真地回道:“她实在没什么特别的,真要挑个优点,大概是算账比别人快一点吧。”
“这算什么优点?”雅多罗嘲讽地笑了声,抬高下巴,傲慢地说道:“算账不是管家和账房先生的事情么?一个女人,会这个有什么用?还不如工坊的绣娘,至少还能给缝缝补补做几件衣裳。”
仿佛在迎合公主的嗤笑一般,四周发出此起彼伏的低笑声,就连玉婕妤也执起娟帕,优雅地掩住禁不住翘起的嘴角。
身为集火吐槽的当事人,丹珠被人当众这么取笑,心里自然是不爽的,真是的,老虎不发威当她是病猫呢,以为她一直不出声就好欺负了是吧。
她知道自己是被公主忌恨上了,故意当众想让自己下不了台,不过她是谁?她可不是一般的小姑娘,好歹是个灵魂近四十岁的老阿姨,就凭这点嘴皮子功夫是让她感觉不到什么难堪的,不说别的,以前叶冰黛那说的话可比她毒多了。
丹珠抿住唇了保持沉默,不是不在意,也不是不能反驳,但她就是故意不做声。因为她知道,对公主最有利的反击,就是让她最在意的人——也就是叶瑾亲自出来维护自己。
果然,叶瑾皱了皱眉,声音沉了几个调,“我不喜欢太过于张扬貌美的女子,更注重实用性,会绣工的女子千万万,善于算账的却不难寻。”
他的话不轻不重,刚好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雅多罗被噎住了,霎时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气氛重新陷入了诡奇的沉寂中,不消多时,便以端木羿一句话打破了尴尬的局面,“日出了。”
正说着,橘红色的日光从撩开的帘子洒进来,将里面的每一个人身上都罩上了一层浅浅的暖金色。
几乎所有人侧头都去看外面的日出,沉浸在这让人惊叹的水天一色中,只有玉婕妤,悄悄地将目光投向了雅多罗的脸上。
雅多罗从小娇生惯养惯了,刚被叶瑾那么一说,虽然面上没表露得太明显,那紧扣的手指彻底泄漏了她的心思。
玉婕妤眼里不易察觉地闪过一丝窃喜,不枉她央着皇上跟着一起出来,有了这个小八卦,她回去也好跟她的好姐妹静妃禀告了。
丹珠安静地坐了一会,便开始觉得压抑乏闷了。
之前只有她和叶瑾两人时多轻松愉快,想睡觉就睡觉,想说什么就说什么,现在到了这艘龙船这里,虽然地方宽敞了许多,糕点什么的也Jing致齐全,可是一想到对面坐了个皇帝还有个对自己虎视眈眈的公主,外加一个笑面虎嫔妃,哪里还有什么心情赏日吃喝?
她想走,却也知道现在不好离开,只好默默地,隐忍地继续坐在原位。
“皇上,您看那边的画舫,好生热闹,也不知是谁家的。”玉婕妤眼尖地发现不远处飘着一轮画舫,上面垂着华美的锦绣,船头的灯笼缀满了水晶,在阳光下折射出点点的晶光。
端木羿似乎也对那边十分感兴趣,凝着画舫的方向好半响都没动。
旁边的侍出去探听消息了,很快又进来禀告,原来是那边是眠凤阁的画舫,西城一个富商包了颜玉烟,现在正在上面饮酒弹曲作乐。
端木羿早就听说过眠凤阁的头牌的美名,只可惜顾于身份,一直都没有机会亲眼美人风采,借着这个时机,倒是可以会议会这位号称澧国第一的大美人。
察觉到圣心已动,玉婕妤心里一阵不舒服,但是又不敢摆在明面上,只好娴熟地充当那个懂圣意的人,“难得巧遇,不如将人请过来坐坐吧。”
皇帝端起茶杯没有作声,算是默许了。
现场的除了丹珠和叶瑾二人,其他下人无不对即将到来颜玉烟的翘首以盼,听说这位京城第一艺ji极难见到,平日里就算达官贵人端着千金也未必能一睹芳容,今天可算是沾了光。
侍从出去交涉了,没多久,颜玉烟抱着琵琶上了船。
见到叶瑾时,她脸上闪现出愕然,又很快垂下头镇定下来,大大方方地上前朝端木羿行了一礼,“承蒙公子盛情邀请,不知几位想听什么曲子。”
她不知端木羿的身份,但能从对方坐的位置判断出这是主人。嬷嬷刚跟说她,这里有宫里的贵人要听自己唱曲,船头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