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休想再借上半点力,他是绝对不肯的。
“姐姐,姐姐!”陈燕把手里的牌位一扔,爬过来拉住了桃华的裙摆,“姐姐救救我,我不想被他打死啊。”
“我可怜的燕儿——”曹氏也跟着大哭起来,“桃姐儿,你就看在做了几年姐妹的份上,救救你妹妹吧。”现在家里没人能替陈燕做主,她只能求桃华了。
桃华摆了摆手,薄荷利索地上前把陈燕扶起来。陈燕脸上还有个没消去的巴掌印,看着虽然不重,但挨了刘之敬的打是肯定的了。要说刘之敬想打死她或许夸张了一些,但折腾她来泄愤那肯定是有的。
“王妃这是要干预他人家事么?”刘之敬眼看桃华似乎真要插手,也有点急了。
“别在院子里大喊大叫的,进屋说话。”桃华厌恶地看了他一眼,抬脚进了屋子。
刘家的房屋本来浅窄,摆设又简单,眼下设了灵堂,更显凄凉。桃华在灵堂设起来的时候就遣了人来吊唁过,这会儿也不再向中间灵位行什么礼了,开门见山地道:“刘翰林,和离吧。”
“王妃,我母亲尸骨未寒,你就在灵位前说这种话……”刘之敬两眼又红了,“你,你简直欺人太甚!”
“令堂是怎么过世的,你自己心里清楚。”桃华淡淡地道,“令堂的伤寒是怎么得的?”
这句话算是戳中了刘之敬的要害,他窒了片刻才能说出话来:“王妃这话,在下听不懂。”
这就是听懂了。桃华不想跟他多说:“西北惊马之事,令堂伤寒之事,我也不想多说,只要和离就是了。”
“王妃这话,恕在下不能从命。”刘之敬硬着头皮道,“令妹有错,我身为夫主难道不能教训?纵然是要出刘家,也是休妻,绝不和离!”和离等于默认双方都有错,他绝不能丢这个脸。
“何况,我才丁忧,令妹就要离开刘家,如此趋利避害见风转舵,王妃就不怕外人在背后议论蒋家的家风吗?”
桃华没理他的威胁:“休妻而不和离,是为了像从前对谭氏那般,扣下嫁妆不还吗?”
“谭——”刘之敬倒吃了一惊,“王妃说什么?”她怎么会知道谭氏?
桃华讥讽地一笑:“要说趋利避害,无人能出刘翰林其右。不仅如此,刘翰林还喜新厌旧呢,才中了进士,就抛弃糟糠之妻,这可是读圣贤书的人干出来的事?”
“王妃休要血口喷人。”刘之敬有些色厉内荏起来,“谭氏多年无子,又身有恶疾,我才出妻,并非王妃所说什么喜新厌旧!”
“哦?谭氏身有恶疾?”桃华漫不经心地将手搭在一边的椅背上,轻轻敲了敲,“只是依我看,谭氏并非什么恶疾,倒是行房不净所致。”
刘之敬一张脸胀得通红:“请王妃慎言!这,这些污秽之语,如何,如何……”如何说得出口?还是在男子面前说!这郡王妃简直是……难道她不怕羞吗?
“有人大行污秽之事尚不知羞耻,为何别人指出来反倒不行了?”桃华轻蔑地瞥了刘之敬一眼,“夫妻房中之事虽然隐秘,脉相却是做不得假的,刘翰林不要以为谭氏不好宣之于口,别人就不知道了。说起来,我那里还有一份谭氏的医案呢,要不要拿来给刘翰林看看?也好叫人知道,谭氏究竟得的是什么病,为何数年无出,而刘翰林又是因何出妻并扣了人家的嫁妆。说来倒也有趣,刘翰林一直以清贫自许,妻家的嫁妆都用到哪里去了呢?”
刘之敬万万没想到,多年前休掉的谭氏,居然如此之巧会碰到了桃华,还让她诊了脉。这些Yin私之事,说起来似乎只是夫妻小节,然而对他素来塑造的形象却是大大不利。若桃华真把这医案拿出来,将房中之事大白天下,于他是绝对无法忍受的。
桃华用眼角余光看了刘之敬一眼。刘之敬这种人,正是地道的伪君子,做着小人的行径,却不肯担小人的名声。对付这种人,拿他最为爱惜的羽毛来威胁,是最有用的。
“此时和离,王妃就不怕也被连累么?”刘之敬只能拿出最后这一招来了,“纵然是和离,谁不知王妃如今名声正盛,我一个丁忧的小小翰林,自然是抵不过的……”
这是暗示她以权势压人了?桃华根本懒得搭理他:“写和离书吧。”
刘之敬被噎得险些直翻白眼,硬是把涌到喉咙口的甜腥味儿咽回去,才道:“那谭氏……”谭氏的医案呢?
“此后两家再无瓜葛,我自然不会多管刘翰林的事。”事实上桃华才不会把什么医案拿出来呢,谭香罗去年已经由谭大太太做主,嫁了个小商人过日子去了。人家如今已经有了喜讯,日子过得和美着呢,桃华才不想给她惹麻烦,不过是吓唬一下刘之敬罢了。
刘之敬咬了咬牙:“我这就写。只是家母如今七七尚且未过……”人死了才几天呢,儿媳妇就和离了,刘家也丢不起这脸。
“和离又不是什么喜事,难道还要敲锣打鼓闹得天下皆知不成?”桃华本来也不是来给陈燕撑腰的,不过是实在看刘之敬这种人不顺眼罢了,“我今日把人悄悄带回去,想来过了七七,刘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