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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薇觉得口中干涩,摇下车窗,点了根烟。
她眯起眼,烟雾缭绕在她眼前,看不清前方。
却看清了自己。
她玩了十几年,浪了十几年,对梁刚徐卫梅憋着一口气,对自己也憋着一口气,年纪越大越觉得不安。
有时午夜梦回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活些什么,她活在这世上活出了什么。
因为害怕所以逃避,因为内疚所以自责,因为怨恨所以自我放浪,支撑她这么多年的竟然是这些情绪。
而折磨她这么多年的亦是如此。
副驾驶座椅上手机响,梁薇吐了口烟,拿过一看,是陆沉鄞的电话,在此之前他已经打了十来个电话。
梁薇掐灭半截烟,浅浅的吸了口气才接电话。
绿灯亮,她踩油门。
电话被接,陆沉鄞像是松了口气,“之前打你电话怎么不接,你在家吗?”
梁薇看着前方的路,视线有些模糊,她吸了吸鼻子,压下情绪,将车停在柏油路一边。
陆沉鄞:“怎么不说话?是不是那事没处理好?”
“没......都解决好了,没事。”
“梁薇,我刚取钱了,下午五点你来找我,我们去买戒指。”
梁薇轻轻的奥了声,又说:“你怎么一点都不浪漫,搞点惊喜不行吗?”
“我怕我选的不好看你不喜欢,还有戒指总要试的,不然买大了或者买小了再拿去换也麻烦,万一我给你戴戒指,你戴不上那怎么办。”
“陆沉鄞,你这点伎俩也就只能泡我了,要是换做别的女人谁愿意跟你。”
“我只要你。”他沉沉的说。
梁薇抿唇,半响才说:“你现在还会说情话了啊。”
陆沉鄞低低的嗓音带着愉悦,“嗯,高兴。”想到要给你买戒指就高兴,想到要娶你就高兴。
男人喝醉了酒才会昏头,对他而言,梁薇的一句话就是一杯酒。
梁薇无言,却对着电话笑了起来。
二十七年,她活出了些什么。
这个问题她似乎终于有了答案。
——
梁薇晚上去快递店找他,张玲玲哇的一声就叫了出来,直夸:“梁薇姐,你今天很漂亮哦!”
她穿了墨绿色的毛衣和A字裙,化了淡妆,高高束起的马尾让整个人看起来清爽又大方。
陆沉鄞自然的搂过她,“走吧。”
来拿快递的小店老板娘多瞥了几眼,小声的朝张玲玲问道:“那女的就是他女朋友啊,我听说很有钱来着,怎么就看上陆沉鄞了呢。”
张玲玲把快递盒往她面前一拍,“大姐,人家看不看的上关你屁事。”
小店老板娘翻了个白眼看,嘀咕几眼扭着腰走了。
梁薇今天开了好几个小时的车,有点累,她让陆沉鄞开。
他知道梁薇穿什么都漂亮,可是每次都让他觉得漂亮的过分了。
“只穿毛衣冷吗?”陆沉鄞边开车边问。
梁薇擦护手霜,“还好,毛衣厚。”
“等会给你买件外套吧。”
“不用啊,我外套很多。”
陆沉鄞:“晚上温度低,还是买一件吧。在家里只穿件毛衣什么的倒不会冷。”
此话一出梁薇也听出些苗头了。
“陆沉鄞,你占有欲很强吗?”
“......”
“对别的人别的食物也会这种想法吗,比如这样东西应该好好藏着觉得只有自己才能看到它的美。”
“没有。”他闷闷道。
梁薇嘴角噙笑,“那等会买件外套吧,晚上是有些冷。”
梁薇打开电台,调了个放音乐的频道,她忽然想起初见的那晚,他送她去打针,她让他调了个电台。
此刻的轻松小调和那天撕心裂肺的情歌比起来,还是此刻最好。
陆沉鄞开车的时候很专心,不像梁薇,喜欢东扯西扯。
她右臂撑在车窗边上,歪着脑袋看他的侧脸,轮廓分明,眉清目秀,黄昏的光从车窗外照进来,给他镀上一层暖色,梁薇看见他有些畸形的右耳,结痂的伤疤在落日的余晖下一览无余。
二十五岁的他不心浮气躁,不冲动妄为,反而成熟稳重,敢作敢当。
他下巴长了些胡渣,昨晚的酒店里没有刮胡刀,一早连家都没回直接去上班了。
梁薇看得有些痴迷,目光赤|裸。
陆沉鄞余光能瞥见她。
“梁薇,别这样看我。”他目视前方。
“我发现,你真的好耐看。”梁薇说:“都说情人眼里出西施,我看,真的是这么个道理。”
梁薇将座椅调下,她半躺着,说:“以后我就只有你了。”淡淡的口吻。
她漂泊够了,恨够了,也累了。
陆沉鄞腾出一只手去握她的手,“这种话应该是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