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不太好意思,低下头:“都是过去的事了,谁对谁错都没意思。谁欠谁也没意思,我只能说, 我谢谢陈圭对我的好。”
有一会儿,李春久没说话。过了一会儿,她突然幽幽地:“真的过去了吗?”
我望着装果汁的杯子:“它就是过去,这是事实,也是我的决定。”
李春久再次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她拎起包站了起来,对着我的头顶说:“恕我直言,我对你有些失望。”
“今天找你出来,第一是送喜帖;第二是问你一句话,我刚才已经问过你了。再见。”说完这话,李春久就走了。
我忙追出去:“我送你回去。”
李春久住在城西的老城区,和父母一起,但是新房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搬过去。
下车的时候,她犹豫了一下说:“你的态度我了解了,很多事情你不知道。但是站在朋友的角度,我为陈圭不平。”
然后她拿上包,问了最后一个问题:“陈圭去了德国,什么专业你知道吗?”
我摇头。
她笑了笑:“我的婚礼你要来哦。”
我说好。
李春久一上楼去,我的眼泪就下来了。我很久没哭了,现在真的忍不住。这次我告诉自己,这是最后一次,过了今晚,过去的,就真的让它成为过去。
我对不起陈圭,以前的事我错了,这一点不是今天才意识到。但我也就只能这样。陈圭可以遇见更好的女孩,我不是。
六年前陈圭去了德国,专业机械工程。
作者有话要说: 哎呀今天上网昨天没更新,今天双更吧,实在是忘性太大见谅见谅。这章12点,下面一章是晚上7点……。
☆、姐夫
我的姐姐杨欣桔在广大亲戚朋友帮助下经历了无数次相亲后,在30岁那年觅得良人。恋爱期间水到渠成,不出意外预计年底订婚。
男方是个中学的体育老师,大平头,个子高且十分魁梧,有车有房并且有房贷。第一次到我们家来,给爸妈买了两箱地龙蛋白,一盒西洋参,外加一台跑步机。
不知道他怎么想的,给我买了一盒黄金搭档。
还记得爸爸出车祸转院那一年,大学男友提出分手,她在医院的热饭的隔间里偷偷痛哭着说再也不相信爱情的画面。那一年她尝尽凉薄,之后的几年都心如止水,要不是我妈逼着她去相亲,我几乎怀疑她已经踏上了修仙的不归路。
有件事我没有告诉她,当年两家人在医院大闹一场,我气不过,跟着她那个男友出了医院想在大庭广众下痛骂他一顿,他出了住院部的玻璃门,失魂落魄地坐在台阶上,良久之后,忽然捂住脸痛哭起来。
人人有难处,我打消了自己的念头,这件事不是我能管的。即使他痛苦不舍,还是选择了离开。他只是舍弃了可以割舍的一部分,要怪,就怪爱得不够。
我们都在尽力让事情圆满一点,只是尽力到什么程度才不算辜负呢?
世情人情薄恶,为着两人之间朝夕相依的温暖和慰藉,穷途末路之际,多不了一点点坚持吗?还是说,这一点点温暖,只值得在屈从现实后偷偷哭一场,从此一刀两断寻找新的桃花源?谈一场失败的恋爱,正像练一门声势煊赫的拳法,刚柔并存,横出直送,到最后功力大成一拳既出,伤敌愈烈,损己也甚。
七伤拳,一练七伤。
还好,我的姐姐感情受过一次重创之后依旧体格健魄,足够顽强。我的准姐夫也一样,体格彪悍Jing力非常,说话中气十足,走路虎虎生风。这样两个人在一起,即使生活偶有磨难不小心受伤,也还可以彼此依偎撑腰。
我的姐姐杨欣桔30岁,祝好。
我们离开农村的老家也有一年,期间新选举的村长看中周边的天然风景,向政府申请了一个旅游项目。我们村还算个古村落,与江南这边的古诗文化也算沾点边,因此这个项目经过层层审核也算申请下来了。
村干部打电话来说,政府拨下来一笔款项,干部们商量了一下,准备把我们村里的几处“危房”统一修葺一下,包括我们家不日即将坍圮的老房子。
六月份的时候我开车回家,白墙黑瓦的土胚房大变样,用了原木修建了一座二层的小木楼。效果看起来颇有点像民宿农家乐的风格,不过还没装修完,二楼基本没动。
我在家里收拾了一下东西搬上车。在阳台上坐了一会儿,看了看农村全景,对比了一下小时候,不禁感慨祖国现代化建设事业的飞速进展。
从家里阳台可以看到从出生就在的那个晒谷场,过了这么多年,大约是因为一直有人使用的缘故,这么些年晒谷场倒也不见得破败,好些大爷大妈正在晒谷和玉米棒。
阳台墙角下堆着一堆水彩颜料,估计是施工的人留下的,我搬了一架移动扶梯,爬上去在原来的墙面上画了一幅画。
阳台这部分还没施工,施工的人要是不满意,可以把这幅画粉刷盖掉,所以我画的时候基本也没什么顾虑。拿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