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太皇太后恐怕连赵凌长得什么样子都不知道!
俞阁老老怀大慰地点头:“你和我想到一块去了!”说着,神色微黯,叹道,“德圃,你这么聪明的人,从小到大就没让我和你大伯、三叔Cao过心,怎么关键时候却做了糊涂事呢?说来说去,都是我们太过宠溺你的缘故!”
听到父亲自责,俞敬修羞愧地低下了头:“爹,我……”
儿子已经是这么大的人了,说多了,嘴上应承,心里也会厌烦的。
见俞敬修知道错了,俞阁老笑道:“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谁年轻的时候不犯点错呢!关键是不能犯了错总不改,犯来犯去都是那些错。这一次,你就当是吸取教训好了,以后再不可犯同样的错。要知道,这件事若是传出去,你恐怕要背上个‘不义’、‘好色’之名,那你的名声就全完了。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又道,“小傅大人的事你是亲耳听到的,‘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你也是时候好好想想该怎么做了。”
俞敬修自凛,忙躬身应“是”。
俞阁老微微颔首,正色道:“你觉得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好?”
俞敬修自从知道了皇上对小傅大人的评语后,也在想这件事。他沉yin道:“爹,我还有个担心……傅氏连自己的父亲都不放过,您说,她会不会也伺机对付我们啊?皇上既然为了掩饰他们的不谋而合请太皇太后给他们赐婚,可见是十分的喜欢赵凌……”
这也是俞阁老担心的事。
皇上如此宠幸赵凌,赵凌为了显示自己大公无私,不主动到皇上面前告御状,可谁敢担保他不会找了机会落井下石。
俗话说的好,只有千日做贼的,哪有千日防贼的。
“原准备把大、小傅拿捏在手里,以孝道压制傅氏,”他神色微微有些不虞,“谁知道那傅氏却针插不进,水泼不进,还拿了去世的傅夫人当借口,可见也是个厉害的角色。我们的确要当心才是。”
“所以我想,我们最好还是先发制人。”俞敬修森然道,“那赵凌不是从庄浪卫起家的吗?我看,不如想办法到庄浪卫去查查这个人。我就不相信了,他就没有一点让人诟病的地方!”
俞阁老沉声道:“你准备怎么查?”
俞敬修笑道:“爹,您还记得西平侯吗?”
俞阁老一愣。
俞敬修道:“西平侯世镇凉州卫,可陕西行都司先有颖川侯,后有何福,颖川侯到底是勋贵出身,又是个温和的人,多多少少会给他一点面子,可何福不一样,他是从校尉做起来的,那可是个说一不二的主,脾气一来,就是自己的参将不听军令也会拔刀就砍。西平侯被他压得喘不过气来。这不,十月份就打发次子到了京都,听说想走沈阁老的门子,苦于没有引见之人……”
俞阁老挑了挑眉:“这件事还有谁知道?”
“知道的不会超过十个人。”俞敬修眉眼间闪过一丝得意,“他扮作个丝绸商进的京,要不是那天我中铭兄想到银楼给恩师的小公子淘件好些的长命锁,正好遇到他在银楼兑金子露了马脚,我也不知道。”
俞阁老没有做声。
俞敬修安静地站在父亲的身边,等着父亲的决断……
……
傅庭筠却神色怏怏地依在临窗大炕的迎枕上。
雨微端了茶点进来。
“太太,为了这些事不痛快,实在是不值得。”她用牙签挑了小块蜜饯递到了傅庭筠手边,“五老爷知道您是真心不想和他沾边,以后肯定不会再来找您了。这样一想,也未必不是件好事。”
“我不是在为五老爷的事烦心。”傅庭筠接过牙签,低声道,“我是在想母亲……她老人家一生端正,不曾想却嫁了五老爷这样的人,她生前肯定什么都知道了,所以才会过得那样凄苦,临终前还反复嘱咐我不要回傅家,不要愚孝,想必是怕我再被五老爷利用……”她说着,长长地透了口气,“我也想通了,我有几条命,能一次两次地受五老爷的摆布。何况我这还有孩子,要是我有个三长两短的,我的孩子怎么办?”
雨微连连点头:“太太能想通,再好不过了。”
话音刚落,呦呦跑了进来。
“娘,您看,您看,童妈妈告诉我扎的花。”她显摆似的拿朵做得歪歪扭扭的枣红色小绒花伸到了傅庭筠的眼前,“我要给娘戴。”
跟着进来的童氏看着傅庭筠鬃角的点翠大朵,窘然地解释道:“太太,外面天太冷,我就哄着大小姐做了朵绒花……我再给您做朵好的。”
“不用了!”傅庭筠笑着抱了呦呦,歪了脑袋,“呦呦给娘戴上。”
呦呦高兴地应了一声,把自己做的小绒花戴在了母亲的点翠大朵旁边。
傅庭筠让雨微拿了靶镜来。
“不错,不错。”她点着头,“很漂亮。”
呦呦听了咯咯地笑,转身要下炕:“我还要给弟弟做一朵,二叔做一朵,雨微做一朵,郑三娘做一朵,童妈妈做一朵……”她扳着小指头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