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你倒说说看,怎样个下工夫法?”
俞敬修低声道:“赵凌现在不是在宣府吗?听西平侯次子的口气,那赵凌手里没多少银子,可官吏的俸禄您是知道的……吃惯了鱼rou再让他去吃青菜,有谁受得了?不如请人出面为冯老三担保,让他和赵凌化干戈为玉帛。一来可以让冯老三知道我们的手段,心中有所忌惮,二来可以趁这机会拉赵凌下水……若是成了,再想办法弹劾赵凌一个‘冒领军功’的罪名,两案齐发,他本是皇上救下来的,在皇上心里,他就是皇上的人,如果出了这样的事,不为这罪名,就为这颜面,皇上肯定也要治他的罪的……”
笑容慢慢地浮现在俞阁老的略带几分严峻的脸上:“过端午节的时候,西平侯肯定会派人来送年节礼的,你到时好好招待招待西平侯的次子吧!”
也就是说,父亲赞同了他的主意。
这是对他能力的肯定,让俞敬修眉宇间忍不住流露出喜悦之情。
他拱手躬身向父亲行揖礼:“爹爹放心,我定不会让别人怀疑到我头上的。”
俞阁老没有做声,只是欣慰地拍了拍儿子的肩膀,转身出了内室。
俞敬修笑着回了屋。
范氏正懒懒地倚在大迎枕上看着墨篆和两个小丫鬟给她未出世的孩子做针线活。
看见丈夫回来,忙坐起身来:“回来了!”
“快别起来!”俞敬修笑着坐在了她的身边,握了她的手,“你今天怎样?还好吗?”
范氏笑着点头。
墨篆却道:“还不是那吴姨娘,见少nainai怀了身孕,生怕少nainai苛扣她,反反复复地问针线房的妈妈她的夏衣怎么做,弄得那妈妈一头雾水,还以为少nainai另有吩咐,找到少nainai这里来了。少nainai原来好生生地和奴婢在看您送给少nainai的夜明珠,结果少nainai又跑了趟吴姨娘那里,还把满院子的丫鬟、媳妇、婆子发落了一通……”
“好了!”范氏此时才开口喝住了墨篆,“你的话怎么这么多?管理内院原本就是我事,少爷在外面忙得团团转,好不容易回到家里,你还说这些小事来烦他……你是不是想换个地方当差?”话说到最后,已是色内俱厉。
墨篆忙跪了下去,目光却朝着俞敬修瞥去:“少nainai,奴婢再也不敢多嘴了……”
俞敬修见范氏的贴身丫鬟向自己求援,觉得这是因为范氏顾及他的缘故,不由心情大悦,笑道:“好了,好了,这点小事……我和父亲说了半天的话,嗓子都要冒烟了……”最后一句却是对范氏说的。
范氏“哎呀”一声,忙吩咐墨篆:“还不快去倒茶!”
墨篆笑着应声而起。
俞敬修就道:“吴氏来找你要衣裳了?我看她平日一声不吭的……会不会是旁边的丫鬟、婆子撺唆的……”
范氏一愣,随后心里一酸,含泪道:“难道我还冤枉她不成……”一句话没说完,泪珠儿已落了下来。
“不是,不是。”俞敬修忙掏出帕子给她擦着眼泪,“我就是这么一问罢了!你不要误会!”
范氏由着他帮自己擦着眼泪,哽咽地道:“我也知道吴姨娘是个老实人,要不然娘也不会挑了她放到我们屋里,只是这人总是会变的……”
俞敬修听着眉头微蹙,有些不悦地道:“算了,这件事你别说了……”
那吴氏也是个美人儿,只因人是俞夫人送来的,所以俞敬修特别的不喜欢……范氏是知道的,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见俞敬修不高兴,立刻就转移了话题:“你和爹爹说什么呢?竟然把嗓子都说干了?”
“是关于赵凌的事……”俞敬修自然不会对范氏有所防备,他心里正得意着主意被父亲采纳,话也就脱口而出,又觉得有些不合适,立刻打住了话题,笑道,“都是些外面乱七八糟的事,说了你也不知道!”
范氏正是无聊的时候,闻言笑道:“相公告诉我,我不就知道了!”又道,“这赵凌是什么人啊?”
“一个武夫。”俞敬修撇了撇嘴,神色间露出些许的不屑,抬头看见墨篆端了茶进来,他端过了茶盅,道,“岳母那边还没有信来吗?”
范氏怀孕,俞夫人亲自写了封信派人送去了范太太那里。
“算着日子,应该这两天有回信了……”范氏应着,突然想到前些日子好像听人提起宣府那边在打仗,她不由道,“那个赵凌,是宣府总兵吗?”
“就凭他,也能做宣府总兵?”俞敬修冷笑,“不过是给陌毅擦屁股的家伙罢了!”
范氏听了更好奇了:“陌毅是什么人?为什么说这个赵凌是给他擦屁股的?”
“这些事你别管了。”俞敬修不想说这些,笑着用牙签挑了块冬瓜蜜饯递到了范氏的嘴边,“你现在的责任是好好地养胎,其他的事,就不要多要想了!”
范氏笑着吃了蜜饯,好奇心却不减。
第二天,差了墨篆去打听。
墨篆回来的时候脸色却有些发白。
“少nainai,”她在范氏耳边道,“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