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后有三个儿子,最小的一个儿子却要跟了阿森姓赵,挑了阿森的香火。”
陈石氏恍然,笑道:“我说着,你怎么突然同意让阿森入赘,原来还有这番计较在里头。”又道,“你说的这两桩事都有道理,也不是不能商量的。”她站起身来,“那我就去给王夫人回个信,也免得她总惦记着这件事。”
傅庭筠送了陈石氏出门:“这件事就劳烦姐姐了。务必请姐姐帮忙说合说合,我们是真心想结了这门亲事。”
“我知道该怎么说。”陈石氏笑道,“怎么也要赚了你这双媒人鞋!”
两人说笑着,抬头却看见阿森抱了呦呦往这边来。
傅庭筠忙朝陈石氏使了个眼色,悄声道:“先不要声张。”
陈石氏会意地点头,笑着和阿森打了个招呼,逗了呦呦几句,出了门。
呦呦就朝母亲炫耀:“娘,我打了很多枣子!”
傅庭筠接过呦呦,笑道:“很多,是多少啊?”
呦呦扳着小指头数了半天也没数清楚。
傅庭筠抱着她回了正房,找了个算盘告诉呦呦数数。
阿森一直在旁边陪着,直到呦呦嚷着口渴跟着童氏下去喝水,他这才找了个机会问傅庭筠:“陈家大少nainai来干什么?”
傅庭筠不由暗暗好笑,道:“问我端午节去不去西苑看划船。”
“那,那您去吗?”阿森张大了眼睛,满脸的期盼。
“九爷要回来了,”傅庭筠道,“我不想去。”
阿森闻言有些失落,怏怏然地陪着呦呦玩了一会,找了个借口回了屋。
傅庭筠则暗自庆幸自己没有把陈石氏的来意告诉他,若王家因为她提的两个条件婚事作罢,阿森只怕更伤心。可若让阿森就这样入赘王家,傅庭筠怎么也舍不得。
患得患失间,王家很快就有了回音。
两个条件他们都答应,想等赵凌回来,就正式把这件事定下来。
傅庭筠这才把这个消息告诉阿森。
阿森忍不住喜笑颜开。
傅庭筠却有些“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怅然。可看着阿森走路都带着几分雀跃,那点小小的感慨很快又烟消云散了。
到了十八日那天,天还没有亮,阿森就已经收拾妥当套好了马车。
“嫂嫂,今天我来驾车。”他Jing神抖擞地催傅庭筠起程,“……我们走西直门,那里走水车,丑时就开了城门。”还笑着问打着哈欠的呦呦,“你还记得九爷不?”
呦呦依偎在童氏的怀里,睡眼惺忪地点头,答非所问地道:“我要去接爹爹。”
曦哥儿则是怎样摆弄也不醒。
傅庭筠直叹气。
见两个孩子都收拾整齐了,由雨微扶着,上了马车。
他们到达十里铺的时候,天际刚刚发白,风吹在身上很是凉爽。
傅庭筠有一句没一句地和雨微说着话,看着天边渐渐泛起朝霞,又看着太阳升起来,照在地上明晃晃的灼人。
“怎么还没有来?”她心急如焚,每一刻种都仿佛一年那么长,索性撩了帘子朝外望。
远远的,有群前呼后应的官轿过来,在离他们不远的凉亭停下。
撩了轿帘,穿着或青或绿朝服的官员下了轿,在凉亭里歇息。
阿森兴奋地道:“那是礼部和四夷馆的人……九爷他们应该快到了。”
傅庭筠Jing神一振。
而呦呦像焯了水的菜般蔫蔫地伏在母亲的膝头,曦哥儿则被拘得有些受不了,在雨微怀里咦咦呀呀地扭着小身子。
雨微心痛曦哥儿,踌躇道:“要不,我带少爷在外面走走?”
他们的马车停在路边的树荫下,不时有风吹过,树叶哗啦啦作响。
“别走远了。”傅庭筠嘱咐雨微,“太阳太大了。”
雨微笑着点头,抱了曦哥儿在树下揪草玩。
阿森也跟着过去凑热闹。
西边传来阵阵马蹄声。
有人群骑马而来。
傅庭筠不由伸长了脖子张望。
尘土飞扬中,银白色的铠甲闪烁着烈日般刺目的光芒。
傅庭筠顿时心跳如擂鼓。
她忍不住跳下了马车。
马队在凉亭前停下。
为首的是个身材高大的男子,随着他跳下马鞍,他身后的人纷纷下了马,在凉亭里歇息的官员见了,也都走了出来上前和他寒暄。
那矫捷的身姿,从容的举止,不知道多少次出现在傅庭筠的梦中,她只要瞥上一眼就能从人群中把他认出来。
她的目光骤然间变得炙热起来。
赵凌,赵凌……你可知道我就在离你一射之地的马车旁?你可知道我来接你了?
风轻轻吹过,扬起他头盔上的红缨,他却依旧侧着脸,和那群官员说着话。
傅庭筠不免有些气馁。
身后传来呦呦急切的呼唤:“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