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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那个年纪,怎么可能把自己毁了退学回老家嫁人。
父母哭诉不成就骂她,父母在电话里的气急败坏和歇斯底里,她到现在都清楚记得,一辈子也忘不了。
那一通电话,把她跟父母之间本来就少的可怜的感情彻底断了。
就算对弟弟没多少感情,她也不愿看他去坐牢,当时她只有打工存下来的一万五,杯水车薪,解决不了燃眉之急。
那一夜,她都没合眼。
弟弟的事情没法拖,第二天,她只好硬着头皮去问纪羡北借钱。
她不知道纪羡北听到她一张口就要借那么多钱是什么感受,毕竟他们才刚刚确认恋爱关系没几天。
恋爱后,他经常送她礼物,鲜花,衣服,价格不菲,他送了,她就坦然收下,从来都不会矫情的假客气。
可从来没主动问他要过什么。
他主动给她,和她问他借或是要,两码事。
当她跟纪羡北说出要借20万时,那一瞬,她觉得自己矮了他半截,脸上都刺疼。
她虽然爱钱,爱到谁都没法跟钱比,但她没想过伸手问别人要钱,因为那滋味太难受了。
以前上高中时,每个月回家问父母要伙食费,每次都要被数落那么久,甚至有时还会被骂两句才能拿到钱。
那个时候她就发誓,这辈子都不会伸手问别人要钱,更不会看别人脸色花钱。
夏沐收回思绪,一直看着夏航,又问他一遍:“什么时候醒悟的?”
夏航始终都没回答,“你是不是闲得慌?”又说:“我要去车站了。”他把换下来的脏衣服塞进手提袋。
夏沐站起来:“我送你。”
去车站的路上,夏沐瞥他一眼:“现在在什么地方打工?”
“饭店。”沉默几秒,他又说:“端盘子的。”
夏沐没再吱声,用力握了握方向盘。
连初中都没毕业,除了体力活,好像也没什么适合的工作。
许久之后,夏航冷不丁的说了一句:“要不是我,二姐夫就不会出车祸了。”他一直都看着窗外。
夏沐不知道他此时脸上的表情。
也许吧,要不是夏航,妹夫就不会出车祸,因为前段时间夏航在市里打工时又跟人起了冲突,可能是上回捅伤人有了教训,这回他没打别人,是别人把他头打破了。
第二天妹夫赶去市里看他,后来就出了车祸。
到了火车站,夏航的那班车很快检票,候车厅里人山人海。
夏航进了检票口后还不忘回头找夏沐,人海里,他一眼就看到了夏沐,跟她挥挥手,扭头随着人群远去。
夏沐对着人群怔神,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回到病房,纪羡北在看电视,他把声音调小:“怎么回来了?准备六点钟打你电话,带你们出去吃饭。”
“不用了,夏航回去了。”
“这么着急?”
“说要上班。”夏沐有些累,靠在纪羡北身边坐下。
纪羡北什么都没多问,抬手把她拥在怀里。
夏沐额头抵着他的胸口:“以为你当时会生气。”被夏航骂成那样。
“跟一个十七八岁的孩子计较什么,他也是护姐心切。”纪羡北摩挲着她的脸颊,“想吃什么?”
“什么都不想吃。”
“保姆阿姨给你煲了粥,还有你喜欢吃的菜,少吃点。”他低声哄着她,亲着她。
夏沐点点头:“嗯。”
纪羡北起身把保温壶打开,给她盛饭。
知道夏沐心情不好,洗过澡后纪羡北也没再闹腾,直接熄了灯睡觉。
夏沐睡觉时从来不黏着他,说被他抱着喘不过来气,他们基本各睡各的。
房间里漆黑安静,只有边上他的呼吸声,夏沐望着天花板的方向发呆,身心疲惫,可就是睡不着。
“还没睡?”纪羡北突然出声。
夏沐没说话,把眼眯上。
“还装。”
“你怎么知道我没睡?”
“你睡着时呼吸声不是这样的。”
夏沐侧脸,黑暗里,她盯着他的轮廓看了好一阵,到了嘴边的话又变成:“你怎么也没睡?”
纪羡北没回答,半起身朝她那边挪动,枕在她枕头上。
夏沐给他让了些位置,纪羡北把手扣在她腰间:“不管工作上的还是家里的事,都别想那么多,明天会发生什么,谁也不知道,把今天的觉给睡好再说。”
“嗯。”夏沐主动紧贴着他,把脸埋在他怀里,这几天就跟做了一场梦一样,梦里梦外都是现实。
好在,这个怀抱一直都在。
翌日。
纪羡北和夏沐差不多时间醒来,她昨夜睡的挺老实,一直在他怀里。
“今天还不去公司吗?”夏沐问他。
“去,有会要开。”纪羡北忽然想起:“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