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串了线路。
耳边骤然响起了“砰”的一声, 勤兰舟的瞳孔猛地缩紧,这声音特别像那天的汽车爆炸声。
勤兰舟回过了神,但眼神还有些怔怔,对面的艾果儿正手忙脚乱地扶起了歪倒在茶几上的水杯。
他倒吸了一口气,很郑重地提议:“小简,我还是觉得你和果儿都需要保镖。”
勤简对保镖这个事情一直都很排斥。
原因其实很简单的,像对汽车做做手脚,这样的事情只能算作小动作。
如果他的周遭都是保镖,他的防御如铜墙铁壁,那些人还怎么来呢?或者说谁知道那些人又会把歪脑筋动到哪里?
所以,他现在这个状态看似危险,实际上才是最保险的。
勤简还是不同意,沉默着摇了下头。
这场谈话到此为止,实际上是点到为止。
勤简虽然没有把那些他已经认定却没有证据的猜测托盘而出,可勤兰舟不得不多想了。
他在回忆往事之际,勤简和艾果儿悄悄地走了出去。
勤兰舟又想起来的是别人家的一桩旧事,很旧很旧了,大约发生在民国时期。
那家人的姓氏很罕见,姓丛。
丛老爷开的是全城最大的银号,他有三个儿子一个女儿,大儿子和二儿子的母亲是个命薄的,没陪他享几年的福,便突发疾病故去。
因此,他人到中年又续了一房美娇妻,不出两年,就又生下了长女和幼子。而他的长子和儿子已经成年。
世人大都对大儿子的期盼过重,对幼子又给予了更多的宠爱。
这引起了丛老大和丛老二的不满,于是他们勾结土匪,洗劫了自家的银号。
不仅要钱,还点名了要人——要的就是丛老三。
也是机缘巧合,那晚,丛老三突然哭闹着要到几十里地之隔的外婆家。
丛老爷疼爱幼子,尽管临近天黑,还是命家里的伙计将人送了过去,却因此侥幸躲过一劫。
后来的事情,如果不受大时代的影响,多半是豪门争产的戏码。
可那个年代,人的命运是随着大时代的巨轮起起伏伏,根本不受人力的控制。
勤兰舟默默地点着了一根烟,不知道为什么,他把冒着白烟的火柴送到烟灰缸时,手指居然不受大脑的控制,轻微发着抖。
楼下。
艾果儿和林如丹道别,客客气气地说:“阿姨,我走了。”
林如丹眯着眼睛,开起了玩笑:“哎呀,我提前给你改口的红包,你提前改口好不好啊?”
艾果儿怪不好意思地挠了下头,说:“妈妈,我改口不要红包的。”
没叫的时候,她觉得要叫出这个称呼一定会用尽她全身的勇气,因为从来都没有叫过。
脱口而出之后,居然有一种轻松。
想来也是释怀吧!
林如丹很高兴,可以说特别高兴了。
儿子有了,儿媳妇有了,小宝贝也会有的。
仿佛前半生受的那些苦难,仅仅是为了现在这个特别美好的时光。
过去有多苦,现在就有多甜。
她没忍住,眼眶一酸,想要喜极而泣。
艾果儿正手足无措间,勤简拿好了换洗的衣服,从楼上下来。
什么都不知道的他,和林如丹说:“妈,我送果儿回酒店。”
这话……骗谁呢!
林如丹“噗嗤”一声,又笑了出来。
她用如柔荑一般的手快速地抽取了盒子里的纸巾,不动声色地擦干了还没来得及流下来的泪水,啼笑皆非道:“行了行了,知道了。”
勤简和艾果儿并肩出门。
艾果儿立在车边,又和门口的林如丹挥了挥手。
一低头钻进了车里,和正在扣安全带的勤简说:“你妈妈保养的真好!”
“嗯?”对这些事情从不感冒的勤简,显得晕晕乎乎的。
“看起来很年轻。”艾果儿补充了一句。
“嗯!这倒是。”
夜幕中,汽车驶出了勤家。
艾果儿像是很随意地问:“骁,你查过你爸妈吗?”
“嗯?”
又是个疑问句。
艾果儿撇了撇嘴说:“别装傻!”
勤简扭头,用很怪异的眼神看了她一下,跟着沉默了整整一路。
艾果儿也沉默着没有追问他。
可心里七上八下装了太多的忐忑。
秘密这个东西,真的,或许知道的越少越好。
要是时间能够倒回去一些,她想,她是不会问勤简那个让他这么为难的问题。
半个小时之后,汽车驶进了临海路。
不远处,临海酒店的logo,正闪烁着五光十色迷离又耀眼的光芒。
路的另一端,是深蓝色的大海。
海风咸shi,却又有着另一种清新,瞬间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