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用的东西都搬到了自己院里,连人都提溜了过来。
“外祖父这是做什么?”
晋王心里一阵失望,连带着对这向来宠爱的外孙子有些厌恶,怎么就到了这一步了呢?
“往后你就跟着我一处起居。”
这可不是要了宁景世的命了,晋王这把年纪,又不好女色,平日早睡早起,不闻胭脂酒色,又不喜赌博,躺在床上养病还要翻翻书,将他揪到自己房里,一大清早就让他练字。
宁景世早不记得自己上次拿笔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
他从小读书就不求甚解,不过是往学堂里去做个样子,辛苦些的事情南平郡主是一概不教儿子做的,起五更睡半夜勤学苦读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一笔烂字都不好意思拿出来见人。
晋王是见到外孙子提笔的绵软样子,才知道他到底荒唐成了什么样儿。自那年没争上皇子伴读,此后可不就一年年荒废了下来,听着是在学里读书,实质上只是混日子而已。
到得年纪晋王与南平郡主只想着让他袭世子之位,哪管他是不是有学识,肚里装了墨水。
到得这时候,晋王才后悔起来,挣扎着病体叫了燕王来,让他给寻个先生暂时教他几日,待日后回长安之后,再行打算。可问到燕王这里,他只推脱找个武将容易,他这里全是粗人,可文师傅只有两位,却是教世子与部属孩子们读书的,都是小孩子们,跟宁景世也学不到一处去。
他又带了燕王世子来给晋王请安,晋王见得燕王世子小小年纪,端方有礼,又问起课业来对答如流,心下一阵黯然:宁景世确与燕王世子学不到一处,不是因为燕王世子年纪小学识少,而是因为他年纪虽小,学识过比之宁景世强出百倍。只恐如今燕王世子的课业,宁景世压根听不懂。
这时候再后悔已经晚了,晋王还想着将外孙子带在身边好生打磨些日子,将他身上的纨绔性子给扳过来,可宁景世已经是成年男子,多少年享乐惯了,忽然让他戒了荤腥做和尚,不能沾女色不能赌博,心里抓心挠,对外祖父反倒厌恶起来。
外祖父瞧外孙子不成器,外孙子瞧外祖父多管闲事,相看两相厌。
没得四五日,宁景世就跟坐牢一般,只觉度日如年,有心破牢而出,却被晋王府侍卫看的严严的,就连送个水火也有侍卫盯着。
那俩陪他去了赌坊的侍卫差点被晋王派人打断腿,两股血烂,如今还躺在下人房里休养。若非燕王派了大夫来上药,恐怕连命都保不住了。
到得这时候,晋王府侍卫心里未尝不在埋怨晋王,平日将外孙子看的跟眼珠子一般,恨不得捧在手里,只让府里侍卫对这位小爷也不敢稍有一点怠慢,只等惹出祸事来了,倒成了侍卫的不是。
谁敢狠拦他呢?
可如今不同了,再不狠拦着,出了事儿说不定就得送命,因此这些侍卫如今是宁景世的一句话也不肯定,只按着晋王的命令行事,不放宁景世出燕王府。
宁景世在房里窝着,白日在晋王房里盯着读书写字,平生从未如此痛苦过,到得晚上,瞧着房里的丫环标致,便想着动手动脚,只燕王府的丫环自己躲的远,晚上都不敢上前去侍候。这晚总算让他以肚子痛为由,哄的一个丫环近前去瞧,却教他一把揪住就要往床上带。
那丫环也是个性子烈的,拼了命的挣扎,宁景世还从来没遇上过不由俯就的,又是数日不近女色,愈发觉得兴起,竟生出了逗弄的意思,才要上手,丫环扯开了嗓子拼命喊救命,隔着一堵墙就是晋王,当即听到了,遣了人来问,那丫环趁机逃脱,一头撞在柱子上,顿时热血披面,倒将宁景世一腔欲望给浇灭了,忙唤了人来瞧。
晋王再没想到,大半夜的外孙子竟然给折腾了这么一出,差点酿出血案来。所幸那丫环被吓的手脚发软,力度不大,只是晕了过去,命却是保住了。
燕王与燕王妃大半夜赶了过来,燕王妃的脸色从所未有的难看。她执掌燕王府多少年,向来厚待下人,燕王又不是好色的主子,就算是要纳姬妾,那也必是女子心甘情愿的,可从来没有逼出人命的。
虽然没有为着个丫环就把宁景世怎么样的,可燕王的话却也不好听,“阿宁这个毛病,竟然是多少年都不肯改的。你要侍候的人,也要跟你舅母说一声,闹的这么难看,传出去还当我燕王府藏污纳垢,成了个什么所在?”
他是堂舅舅,辈份又高,说起话来又不留情面,宁景世只觉晦气,好端端的从了他不就完了嘛,晋王却已经觉得被打了脸。又休养了几日便带着宁景世匆匆离开了幽州,回长安去了。
路上长途劳顿,他原还想着回去之后要将宁景世带到身边好生打磨一番,好容易回去向圣人交了差,圣人见得他气色不好,又赐了药令他回府养着,进了王府的大门就病倒了。倒将晋王世子给吓了一跳,夫妇俩问汤问药好些日子。
南平郡主还盼着宁景世这次满载而归,好填上镇北侯府的大窟窿,哪知道人是回来了,却是两袖清风。
问及卖货的银子呢,他竟吱吱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