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追击西夏兵,前后也花了五个多月,只后面三个多月却是心知肚明,绞杀的并非是普通流寇,而是训练有素的西夏军队。
西夏与齐辽如今表面修好,还不至于为这些事情撕破了脸。
辽帝耶律贤便向西夏修书一封,只道草原上发现大股流寇,劫杀辽商,夺财夺命,他派兵追击绞杀,没料到却有一小股流寇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之下,一头扎进了西夏边境,提醒夏帝小心境内安稳。
此事原就是夏帝一手Cao纵。齐辽修好,断了西夏一笔财路,有国库官员上报夏帝,倒有机灵的给夏帝出了个主意,派官兵前往草原上劫杀商旅。这是玉石俱焚的法子,反正西夏赚不了钱,辽国也别想有税收。
夏帝环顾左右,见得臣下各个跟泥塑木胎一样,不敢再回话,顿时雷霆震怒:“当初这主意是谁出的?”白白折损上万人马不说,还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吃了这个哑巴亏。
当初出主意的官员此刻缩在队列里,再不敢冒头。
他倒是有心想要来一句,请夏帝为这些将士们追封,或者再派兵前去为这些人讨个公道,可是师出无名,好歹如今面子上还能遮掩着,以一句“定当全力缉查”来回复辽帝国书,但若是真派兵前往,恐怕到时候就是两国撕破了脸,再掀战火了。
若是当初齐辽大战之时,西夏倒可以趁机捞点好处,可如今齐辽结成同盟,最好的时机已经过去了,再不值得为这上万军士大动干戈。
燕王得知耶律贤“好心提醒”西夏,顿时乐不可支,“没想到耶律贤也有促狭的一面。”
夏景行数月奔波,晒的黝黑,进门来沐浴过了想抱绮姐儿,倒将她吓的哇哇大哭。走的时候粉团团一般的小闺女都会坐了,就是不让他是当爹的抱。大约在绮姐儿的眼里,他这亲爹就似天上掉下的野人一般,晚上还想要往夏芍药身边睡,小家伙拳打前脚踢,使劲一切力量试图让他远离媳妇儿。
想起来就是一把辛酸泪。
他恨恨道:“该!这可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末将就不信能派上万人马往草原上去扮流寇,此事夏帝不知情!”
害他不能天天陪在老婆闺女身边,让闺女见到亲爹都不肯亲近。
边关之事,齐帝亦是十分关注。燕王早写了密报,将内中情由转呈御前。
齐帝没想到西夏竟然行此屑小之事,冷笑之余下令严设大齐与西夏接壤的关卡,以防西夏人再翻出什么浪来。
第一百零五章
幽州城外的互市新城,原来是黄土漫道,一到下雨到处都是泥泞,客商来往极为不便。燕王年初从长安回来之后,便发动军中将士从西山上运了青石板下来,开始陆续在新城主街铺起了青石板路,花了差不多小半年的时间,整个新城的主街便焕然一新,再不怕雨天泥泞。
时近中秋,互市人头攒动,推着小车卖果子吃食的,前来互市凑热闹的,将互市的主街挤了个严严实实。
莲姐儿拎着篮子走在人chao之中,身边跟着的邢寡妇一直不停的数落她,也不管周围人声鼎沸,偶尔有人瞧过来,邢寡妇便骂了回去,“瞧什么瞧?没见过大闺女?”
自离开孙家小院,她们娘俩便四处寻住处,最后花了六百钱,才在一个大杂院里赁了一间房,只能放得下一张床,外加箱笼,打个转身都嫌挤,聊以寄身,与以前住的地方可谓天差地别。
大杂院里住着的都是些卖苦力的,或是替人搬搬抬抬赚些力气钱,或是替人缝缝补补揽些浆洗的活儿,再或者还有穷书生往街上去替人写信赚些钱来糊口的……甚样人都有。
莲姐儿生的好容貌,脸蛋白嫩,身条儿如柳,年纪又正好,跟着邢寡妇住进来之后,差点晃花了一院子男人的眼。
邢寡妇原是想赁个单门独户小院子,可如今幽州城不止房子涨价,就是房租也是水涨船高。单门独户的小院子至少得花费一两二三钱银子,她们娘俩做绣活银子来的不容易,哪里舍得。
原来她们的绣活一总交给孙氏,放在夏家布庄里寄卖的,抽头也少。
邢寡妇还暗暗计算过,总觉得夏家高门大户,何必在乎这几文抽头呢。等到她自己带着绣品上门,想要继续在夏家布庄寄卖,才知道夏家布庄根本不收零碎绣品。
伙计也说的客气:“我们铺里的绣品大多来自洛阳跟江南,都有专门的商队运过来,不收外面绣品。”
邢寡妇张口便道:“不是还收孙家院里的绣品吗?”
伙计一愣,细瞧了她一眼,实想不起来可曾见过这位,“孙家院里那是跟我们东家有旧,才放在这里寄卖的。”
“我就是孙家院里出来的,小哥就行个方便吧?”
伙计压根不信,“孙家院里的绣品都是孙掌柜亲自来交货的,大嫂子莫要冒充孙家院里的,来这里捣乱。若真是孙家院里的绣品,就一总让孙掌柜带过来。”对她十分的不耐烦。
邢寡妇倒是带着绣品去了别家,斜对面的赵家布庄从不收外面的绣品,其余一家店一家店问过去,价格低的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