捞起来盛到桌上拿刀切着吃的,到得汉人百姓这里,便拿刀斧剁成块煮来吃,比之草原民族已算大改,但还是让洛阳城里初来的夏芍药吃惊不已。
如今在幽州城住了几年,她已经习惯了这般豪放作派。夏景行吃rou喝汤,又有白饭热菜端了上来,她自己面前的碗比之小了一号,怀里抱着绮姐儿,还拿筷子挟那炖的酥烂的rou往绮姐儿嘴里喂,又拿勺子舀羊rou汤给她喝。
绮姐儿恨不得自己伸手抱着骨头啃,但被她约束在怀里,只能对着自己啃骨头的小平安示威似的喊着。
小平安碗里也盛了一块骨头,为怕他吃多了积食,夏南天还从他的骨头上面撕了两块rou到自己碗里,引来小家伙的不满,哼哼叽叽磨着不够吃,又瞅着夏景行与夏南天翁婿俩喝酒嘴馋,还道:“世子哥哥都喝酒呢。”
夏景行果真斟了半杯给他,见他喜的仰脖干尽了,还要做个豪迈的模样儿,“好酒!再来一碗!”引的一屋子的人都笑了起来,就连夏景行满腹心事也暂时抛至脑后。
哪知道这小家伙酒量浅,过不得一刻就满脸泛红,竟然半醉,揪着夏芍药的衣襟不放,“绮姐儿都跟娘睡,我也要跟娘睡!”
这哪里能行?!
绮姐儿先就容不得,小手使劲掰扯哥哥的手,还拿脚丫子踹哥哥,恨不得将他踹出八丈远。
夏芍药笑嗔夏景行:“都是你干的好事,还不快来拉架!”
夏景行将闺女从老婆怀里撕下来,抱着哄她,又有夏南天将小平安从夏芍药身上撕下来,这才让夏芍药脱出身来。
绮姐儿长这么大,一直贴着夏芍药睡,而小平安却是小小就被她丢下前往幽州,还曾经有段时间对父母都特别陌生。夏芍药心头柔软,吩咐了婆子将夏平安抱到自己床上去睡,还跟夏景行道:“今晚就劳烦夫君睡在厢房了,我要与儿女一起睡。”
反正他最近也看卷宗到深夜,时时半夜睡着就坐起来在,惊扰的她都快做噩梦了。
夏景行苦笑:“ 这么快就被嫌弃了。”却仍是将卷宗搬到厢房去,点灯熬夜。
夏南天对此案早有耳闻,虽也着急,但也帮不了什么忙。
这个年燕王过的十分不顺,先是接到了圣旨,责他剿匪不力,几十万大军都能攻破,倒连小小盗匪流寇都无计可施,不能清扫边患,其后就连马廷伟在燕王府的年宴上都含针带刺,提起此事。
只不过马廷伟表面上针对的可不是燕王,而是负责督办此案的怀化大将军,“……武人到底是武人,虽然打仗勇猛向前,可于案件上却不擅长,数月都不曾破案,倒连下官府里的刑名案件的师爷都不如。”
夏景行气的脸色铁青,燕王心里也不痛快,待得宴散,在书房里大骂马廷伟小人jian滑,互市匪患皆是他捅到御前。
燕王年过的不好,太子这个年却过的春风得意。
马廷伟今年的年礼并不比去年差上分毫,相反更添了许多国外Jing巧玩意,他从中挑了几件送到宫里去,说是派人采买来的,心里惦念君父,这才送进宫来的。
圣人对他好一通夸奖,又赏了许多东西下来,一时间父慈子孝,再看到互市匪患竟不能清,两相对比,燕王往日的好也淡了几分,太子再从旁煽风点火,“……三弟对几十万大军尚能坚持,倒对小小匪患视而不见,难道竟觉得匪患不足为虑,这才不肯尽心剿匪?若是别的州府倒也罢了,可互市却关系着两国交好,一点点小事也会引起两国误会,怎能不尽心尽责?”
燕王哪里还能落得个好。
圣人命他今年务必清剿境内匪患,否则便让旁人来接手幽州防务。
这已经是很重的斥责了,想想幽州城乃是燕王藩府首邸,就连防务都要交到旁人手里,那这幽州城到底还是不是燕王的藩地,就让人质疑了。就算仍旧是燕王的藩地,可他这个燕王连幽州城的防务布兵都做不了主,这个藩王不当也罢。
燕王心里不痛快,连带着此后数日,上门拜年的文武官员都难见他一个笑脸,就连夏景行也端着一张冰块脸,不似过年,倒好似讨债一般,连带着下面官员也纷纷议论此事。
前院里宴饮气氛僵冷,后院妇人看似并不被这暗流所影响,燕王妃依旧端庄温柔,对知府夫人也客气有礼,只见到夏芍药就更为亲昵,还让她闲时带了绮姐儿来陪玉瑶小郡主玩。
“我家那个丫头年纪还小,万一冲撞了小郡主,等她再大些了再来陪小郡主玩也不迟。”
“小孩子哪里谈得上冲撞不冲撞呢,尽管抱了来让她跟玉瑶一起玩。”
马夫人还人赞一句王妃仁善。
夏芍药今日赴宴只带了小平安,他是在王府里厮混惯了的,被一帮夫人们拉过去捏脸摸手,还得了一堆见面礼,回头看到康成荫进来,顿时幸灾乐祸起来。回头将得的见面礼全交给了夏芍药身边跟着的丫头,便跟着燕王世子出去玩了。
一顿酒宴下来,夏芍药只觉得比之她谈生意要累上许多。
谈生意开门见山,剩下的便是价格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