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妨想想马廷伟被押解进京之后,圣人会派谁来做幽州知府。”只盼新来的知府别再是心思不正之辈。
关外劫匪案主犯落网,从犯自然也不能幸免。
知府衙门被封的第一日,幽州城就开始戒严,不时就有青壮汉子被绑了押送到燕王府大牢里。到得第二日,大牛家院门便被敲响了。
邢寡妇支使小丫头子去开门,小丫头子还未到门前,院子门就被人用蛮力从外面撞开了,幽州驻军黑衣黑甲,手提长刀直闯了进来,吓的小丫头连滚带爬进去报信,“老太太,不好了……”
邢寡妇与莲姐儿听得动静大异于往常,才出房门就被眼前的刀光给吓的止住了脚步,母女俩惶恐的握住了对方的手,领头的武官已经上前来喝问:“你们是张大牛的家眷?”
莲姐儿心头剧跳,手脚俱软,扶着邢寡妇连连追问:“我家夫君怎么了?”
“张大牛受人指使,跟人前往关外抢劫辽国客商财物,已经被燕王府收拿,尔等既是他的家人,也算匪犯同类,奉燕王殿下之命,前来抓拿犯妇!”
莲姐儿只觉眼前一阵眩晕,想起家无恒产的大牛在数月之间就能拿出四百两聘礼,且成亲之后过的日子也很是阔绰,日日喝酒吃rou,不愁生计,只觉天都塌了。
武官身后跟着的士卒们来捉人,邢寡妇过了几个月好日子,原本还觉得余生有靠,莲姐儿尚未出声,只泪如疾雨落了下来,她却已经扯开了嗓子长号:“杀千万的骗子,骗了老娘不说,还害了我的莲姐儿怀上了孩子……”不管不顾坐到了地方,大放悲声。
奉命捉拿犯妇的官兵要上前去绑她,邢寡妇倒地撒泼打滚,嘴里还哭号自己命苦。
另有人往房里去闯,要搜赃银,邢寡妇见势不妙,立刻从地上爬了起来,直往房里闯,倒还真给她闯进去了,瞧见一名兵士抱着她的钱匣子,琢磨如何打开,邢寡妇要扑上去,呛啷一声长刀出鞘,有人拿刀横在她面前,“刁妇,还不退下?!”
邢寡妇心如刀绞,眼睁睁看着那士兵打不开锁,直接拿刀砍坏开了锁,将里面的银票连同银子一起粗略的点了下,“禹头儿,这匣子里有五百多两赃银。”
“那是我的钱,我的钱!跟张大牛没关系!”
邢寡妇就跟发了疯一般,双眼赤红,恨不得上前去与人拼命。那匣子里的银子十两左右是她跟莲姐儿娘俩这几年做绣活攒的,四百两是大牛当初送的聘礼,其余的俱是莲姐儿在互市揽客的皮rou钱,好容易攒下了这些,算是她半辈子的积蓄,每晚临睡前打开来数一数,一夜好梦到天亮。
“这婆子疯了,将她绑起来!”
立刻有人领命,扭住了邢寡妇,也不管她如何咒骂挣扎,拿绳子绑了个结实,她哭的狠了,被那兵士劈面扇了两巴掌,这才消停了一会。好歹嘴里不再胡吣,只哀哀的求:“官爷,官爷老妇再不敢了!求官爷放了老妇,那银子真跟张大牛没关系,那是老妇的养老钱!”押着她的兵士不为所动,她忽又道:“官爷,我是张大牛的岳母,不是他亲娘,只是跟着闺女过来住几日,原本说好了过两日就要回去的,求官爷放了老妇吧?!”
莲姐儿呆呆门在原地,由得官兵往小跨院去搜贼赃,眼前一阵阵的发黑,邢寡妇的哭声好似利刃一般戳在她心上。她下意识捂着小腹,茫然的看着眼前乱象。
禹兴国被邢寡妇的哭闹烦的无法,皱着眉头对手下道:“这婆子甚是聒噪,打晕了她,拖回去押到牢里饿上几顿就老实了。”
邢寡妇心里眼里都记挂着她的银子,事到如今才知道撒泼打滚也没用了,这才老实了下来:“官爷别打晕我,我不喊了再也不敢喊了!”
禹兴国带人将大牛家小院从里到外翻了一遍,搜了财物装车,莲姐儿与邢寡妇被五花大绑拖在车后面,小院门上贴了盖着燕王大印的封条,准备折返。
一行人才出了巷子,恰与孙家小院里的几个寡妇撞上了,她们是听得莲姐儿有孕,做了些衣裳鞋袜点心吃食送过来,不成想倒撞见了这事。
自莲姐儿出嫁,邢寡妇闲来无事,时不时便要拎些点心往孙家小院去拜访,一则炫耀,二则闲极无聊,出门走动走动。往日几个羡慕她老来有靠,今日见得她披头散发,狼狈之极,皆面面相窥。
“邢嫂子,这是怎么了?”
邢寡妇抬头,瞧见故人,顿觉脸上火辣辣的,倒好似被揭了面皮一般,忙垂了头被麻绳牵着往前走,反是一直不曾出声的莲姐儿这会才反应过来,朝着徐寡妇喊:“徐婶子,大牛哥……他们说大牛哥做了强盗……”满面惊惶,极希望有人能站出来否定这一切。
众人这下傻了眼,谁也料不到莲姐儿花团锦簇的好日子是以这种方式结尾的。
徐寡妇追着安慰两句:“你可要保重身子……”已经被官兵押着走远了。
几人是前来探望莲姐儿的,算是往日邢寡妇走动的回礼,如今莲姐儿家门上贴着封条,房主闻讯赶来直叹晦气,东西送不出去,她们也只能一路返回,还感叹莲姐儿命苦,“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