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手绢轻轻拭去眼角的泪痕:“康王?”
冷哼一声,冷冰冰道:“你心心念的康王此时都自身难保了,自作聪明的以为万事皆在掌控之中,却不知道他的一举一动早就落在别人的网中,不过是一直垂死挣扎的黄雀罢了。”
话音刚落下,魏淑妃立即抬头充满恨意的死死盯着康王妃,她拒绝相信康王妃所说的一切。
康王妃嗤之以鼻,嗤笑一声,这两人间的“真情实意”让她恶心到吐,魏淑妃咬紧牙关不再开口,只要陛下没有明发圣旨,她就还有机会翻身,从拾昔日荣光。
康王妃怎么会如她所愿,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平静道:“康王的如意算盘打的叮咚响,却没曾想这算盘刚拿起来,就注定了满盘皆输的下场。想借内务府总管钱永的手,收买皇后身边的宫人,在太后寿宴上毒杀皇长子,借机将皇长子同皇后一并除去。再给太后陛下添堵,来个一箭多雕,想法是很美好,只可惜现实却是残酷的,机关算尽,却毁在了所谓最为忠心的奴才手里。”
康王的这个局可谓万无一失,面面俱到。
倘若事成了,不仅可以除去皇后、皇长子,扫清障碍,助魏淑妃问鼎凤位,事后更可以放出风声,太后寿宴上之所以会出现这样的乱子,全因帝王己身不正,帝位来的不正当,喜宴才会出凶兆,这是上天在示警世人。
众口铄金,积毁销骨下,纵使百姓百官半信半疑,心底也会有所动摇。
康王妃深吸一口气,不再去想当日所听所闻,凛然的视线直逼魏淑妃:“只可惜高升不过是一个凡夫俗子,纵然身体有缺,却妄想娶妻,有美妾伺候。当一个人心中有了贪恋,缺点也就很容易被人给抓住。”
康王妃只略施手段,送上几个风情万种的扬州瘦马,几杯黄汤下肚,什么陈芝麻烂谷子都给桶了出来。
在康王妃看来,康王所设的句,简直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魏淑妃眼中一片迷茫,不敢置信的盯着康王妃,似乎受了很大的刺激一般。
露出怨毒充满恨意的眼神:“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竟敢出卖了康王。”
康王妃神色一凛:“是我又如何?”
“当知道你同他之间的苟且龌蹉事后,我就恨不能将你们千刀万剐,祭奠我未出世孩儿的亡魂。”
康王妃突然蹲下身体,魏淑妃吓了一跳,瞪大眼睛看她,康王妃眼睛直视她,眼睛眯成一条缝:“我再毒也毒不过你这个,自甘下作,两面三刀的女人。”
轻轻一笑,道出残忍的事实:“因为你的一己之私,所谓的儿女私情,遭来灭门惨祸。你的儿子也因有你这样水性杨花的母亲,被陛下过继到我膝下,成了名副其实的康王嫡长子,端的是物归原主。”
魏淑妃玩命的挣扎起来,眼神慌乱无助的很,大声咆哮:“二皇子是陛下的亲骨rou,陛下怎会舍得将亲生儿子送给你这个毒妇……”
康王妃冷冷的看着她崩着张惨白的脸,嘴角直哆嗦,全身因紧张过度,用力过猛,浑身开始痉挛起来,心底只有痛快,全无半点同情怜惜。
仿佛一朵盛放的鲜妍花朵眨眼间就开始凋谢,片刻间魏淑妃渀佛苍老了十岁左右。
众生百态也不过如此。
魏氏一族从此湮灭在历史的尘埃中,只余康王妃的嫡亲母族逃过一劫,苟延残喘。
由簪缨世族沦为到破落户,不过是在一夕之间而已。
康王妃莫名觉得有些累,懒得再与眼前这个惊吓到大小便失禁的疯女人计较,再多言下去,不过是徒惹笑话。
一个再平常不过的月事,须臾间却可以将朝堂上下乱成一锅粥,无声无息下酿成一场血雨腥风。
运筹帷幄的帝王手段从中可见一斑。
康王那摇摆不定,瞻前顾后的懦弱性子,注定他是失败的一方。
在戚湛等上宝座那一瞬间,抑或可以说,从头至尾,康王从来不是帝王的对手。
康王妃失笑,摇了摇头,缓缓走出长乐宫,对守在门外的王公公道:“多谢公公成全。”
王公公淡淡道:“康王妃言重了,咱家不过是尊太后懿旨罢了,事在人为,有因才有果。”
待康王妃消失在长乐宫门前,王公公皮笑rou不笑对着掩合的大门露出一笑,Yin邪的笑容让跟随过来的内侍额头开始渗出冷汗。
一内侍上前轻轻推开大门,吱呀一声,在寂静的夜里让人心下发慌。
王公公觑了一眼手指尖隐隐发白,手腕发抖的内侍,Yin刻笑道:“紧张什么,里面不过是一个没半点还手之力的女人。”
内侍心说,我并不是被里面的人吓到,而是被公公您的诡笑给震撼住了。
他只敢在心里说上几句而已,面上讪讪一笑。
而此时康王府内却是一片静谧。
安静到落针可闻。
康王颓然的坐在椅子上,双臂无力的搭在扶手上,盯着对面桌案上的明黄圣旨,不知道看了多久,整个人显得毫无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