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来。”
水汷的茶喝到一半,看着闹哄哄的四人,忽然觉得自己有点多余。
水汷放下杯子,掰着手指去算,还有一个多月宝钗才能进门,心里有些腹诽太后时间安排的不紧凑。
卫家小子娶湘云,也就月余的事情,为何到了他,时间要等这么久?
边城频频传来消息,请求他回守驻防,若不是边关不稳,也不会这般催他。
然而京中诸事,实在让他难以回防,想起京中政事,水汷顿时头大。
废太子一案,他不能在太上皇面前表现出丝毫着急,否则便是别有用心了。
到了中元节宫宴这日,六皇子一身蟒袍,腰系玉带,他的眸子异常的明亮,主持起宫宴,倒比往年的新帝多了几分大家之风。
文臣武将们推杯换盏,丝竹音响,舞女们翩翩起舞,有人凑到水汷面前,道:“怎么不见昭王?”
水汷笑道:“家弟自幼体弱,风吹吹便倒了,这种场合,恐扫了众大臣的雅兴。”
来人唏嘘道:“昭王入京这么久,下臣还未拜会过,那日往王府递帖子,也被拦在了外面。”
水汷道:“哪日递的?本王怎么不知道?许是府上的小子们躲懒,本王回去必然要好好责罚他们。”
说着一声叹息,道:“大人不知,家中无主母,母亲又连日身上不好,府上早已乱成一锅粥了。”
来人也跟着附和,敬了水汷一杯酒,也就离去了。
北静王水溶饶有兴致地看着水汷与大臣们互相敬酒,手指摩挲着夜光杯,嘴角微微勾起。
水汷余光看到水溶,隔着席面,遥遥一敬。
水溶回敬,嘴唇轻动,却无声音。
水汷眼角一跳,水溶的口型,说的分明是当心。
当心什么?当心新帝,还是六皇子?亦或者说,是他自己?
水汷拧眉,再去看水溶,他已经放下了杯子,像个没事人一般,食指跟着丝竹声音,有一搭没一搭地扣着桌面,安然自若。
新帝卧床在东宫,欢快的丝竹音顺着夜风传来,他的脸色变了几变,伺候他的宫女太监们连大气也不敢出,比之平常更加谨慎,生怕自己一个失误,便惹得新帝大怒,丢了身家性命。
新帝沙哑着嗓子,道:“叫王子腾过来。”
平日里伺候他的太监夏守忠擦着汗,小心翼翼道:“陛下,今日是中元佳节,王大人在宫中赴宴...”
只听“砰”的一声,新帝抓着手边的杯子,砸了夏守忠满头。
茶水混着血水从他的头上流下,夏守忠两股战战,连忙磕头,道:“陛下息怒!陛下息怒!”
“去...”
新帝挣扎着起身,不住地喘息,身边的宫女连忙上前按胸抚背。
新帝艰难道:“朕才是一国之君,朕还没死,把他叫过来!”
“告诉他,朕有要事相商。”
夏守忠只得前去。
出了殿门,听着丝竹声音阵阵,夏守忠拿帕子擦去额上鲜血,心里止不住犯难。
王子腾为京营节度使,手里握着十万京兵,城府极深,向来是不见兔子不撒鹰,新帝这种情况下请他,他会过来吗?
更何况,他实权在握,宫宴上也是焦点人物,怎么会轻易离宴,来这冷冷清清的东宫?
思前想后,夏守忠眼珠子一转,换了副讨好面孔,去找元春。
新帝卧病在床,嫔妃们自然不好出席宫宴,个个呆在自己的院子里,与宫女们说着话。
元春见夏守忠额上尚有血迹,却一脸笑意,联想近日种种,便知他心中所打算。
元春虽素来不喜他踩低捧高的性子,但也知阎王好见,小鬼难缠的道理,仍抱琴给他倒上茶,问道:“公公不在陛下身边伺候,来我这里作甚?”
夏守忠忙起身接了茶,脸上堆满笑,道:“陛下想贵人了,让我来请贵人。”
元春微微一笑,并不接话。
新帝喜欢的,向来的都是那种娇娇软软的女子,如吴美人周美人之流的妃子,而她,不过在太后身边呆的久了,新帝才勉强给了她一分体面。
饶是如此,新帝仍怀疑她是太后派来监视他的耳目,极少在她这里过夜。
夏守忠见元春如此,尴尬一笑,道:“陛下虽更为宠那两位,但心里也是有贵人的,若是不然,为何东宫里的好东西都先往贵人宫里送?”
这句话倒是真的。
太后宫里,哪怕阿猫阿狗,放到新帝那里,也是极为珍贵的,更何况人呢?
面子上的活儿,谁不会做?
元春道:“陛下的心,我自然是知道。”
夏守忠连忙道:“您知道便好。如今陛下身子不爽利,您若在旁边伺候一二,等他身体好了,必然是念着您的好的。”
元春心中冷笑,面上却是不显,只道:“公公莫要说笑了,中午吴美人去看新帝,还闹了个好大的没脸,我笨口拙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