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太妃心中感慨万千,好在太子与太上皇离心,好在她的儿子女儿足够争气,好在——
等等,婕依今日说的那些菜,怎么全是太子生前最为喜欢的菜品?
贤太妃心头一惊,猛地坐起来了身。
作者有话要说: 这数据。。。简直是大写的绝望。。。
☆、八十四
守夜的宫女听到床上的动静,披衣起来看贤太妃。
宫女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掌着灯,灯火昏黄,宫女问道:“娘娘,您怎么了?”
贤太妃道:“婕依呢?把婕依叫过来,我有事问她。”
宫女往外递了个信,很快,穿着单薄衣裳的婕依便匆匆忙忙过来了。
贤太妃道:“你把你今天在御膳堂听到的菜单再跟我说一遍。”
贤太妃出身低微,原本是伺候元太妃的宫女,因为这层关系,她更能体会到下面宫女的不易,因而对下面的宫女也颇为和善宽厚。
除非出了特别重大的事情,一般她极少深夜唤人前来。
婕依自然是明白这个道理的。
她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见贤太妃秀眉紧锁,便知此事非同一般,于是思索着白日里小太监报的菜单,陪着十二分的小心,又将那菜单复述了一遍。
婕依跪在床畔,低着头报完菜单,久久不见贤太妃发话,便只得躬身跪着,直到跪到双膝发麻,身子摇摇欲坠,头上才传来贤太妃悲凉的叹息:“上皇心里...终究...”
到最后贤太妃也没将那句话说完整,又过了一会儿,她道:“罢了,你下去吧。”
婕依又躬身退下。
次日清晨,贤太妃破天荒地去了甄太妃宫里,一同前去的,还有婕依,以及那日在御膳房报菜单的小太监。
不知她们在宫中聊了什么,贤太妃从甄太妃宫中出来的时候,甄太妃神情恍惚,几乎站不稳路。
到了下午,六皇子来看甄太妃,甄太妃拉着他的手,脸上一片慌乱。
六皇子道:“母妃不必忧心,此事由我去调查。”
见甄太妃欲言又止,方寸大乱的模样,六皇子若有所思:“贤太妃将这个消息告诉母妃,心机不可谓不深,以前倒是我小瞧了她。”
六皇子从甄太妃宫中出来,便去了东宫找新帝。
新帝躺在床上,一脸病容。
六皇子与新帝虽然明争暗斗多年,但到底出身天家,表面的兄友弟恭仍是有的。
新帝见六皇子进来,便要挣扎着起身,六皇子见了,连忙上前按住他,顺手给他掖了掖被子,道:“如何使得?”
然后才躬身行礼,礼节一点都不敢荒废。
屋里的宫女搀起六皇子,元春亲自捧过来茶,六皇子敛眉肃容,道:“谢过嫂嫂的茶。”
荣国府虽然早不复往日的荣光,但其身后的势力仍不容人小瞧。
京城节度使王子腾,南安王水汷,都与荣国府有姻亲,前者掌京城卫兵,后者虽然战败,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在军中余威仍在,这种情况下,任谁都要卖荣国府一个面子。
新帝发妻早逝,后位空悬,彼时六皇子的一声“嫂嫂”,也隐有示好之意。
元春知六皇子无利不起早,淡淡一笑,并不太放在心上,与二人又说了一会儿子话,便也退下了。
临走之时,顺便带走了立在屋里伺候的宫女太监,轻轻关上门,不复刚才在屋里的那副温柔和顺面孔,秀眉一挑,对门口守卫着的侍卫道:“仔细伺候着,一有动静,立即打发人过来告诉我。”
前几日,对新帝避讳莫深的王子腾前来探望新帝,新帝喜不自禁,元春却暗暗生疑。
果不其然,王子腾探完新帝,便来找了她。
一开口,便是让人心惊rou跳的话:“娘娘,这天,要换了。”
元春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然而她身为帝妃,生死荣辱系于新帝,纵然有心筹谋,却也无力回天。
然而想起家中白发苍苍的祖母,腹中无韬略的父母,以及贪玩的弱弟与妹妹们,元春柔肠百转,泪珠子在眼里转了几转,最后向王子腾说道:“好。”
大明宫中,风起云涌,山雨欲来风满楼。
这场自太子自焚之后,牵扯最广、涉猎最深的诸王夺嫡,终于徐徐拉开了帷幕。
这日时辰正好,六皇子送甄二姑娘嫁于北静王水溶。
因为南海打了败仗,朝堂上一片低迷,因而这场婚礼也办的并不隆重。
秦可卿坐在阁楼上,面上桌上,摆着几碟小菜,几杯水酒。
远处,丝竹声音阵阵,琴音靡靡。
秦可卿斟上一杯酒,酒入愁肠,她的眼神开始迷离起来。
她再去斟酒,却被一个有力的手掌按住了胳膊。
秦可卿抬头,眼里带着蒙蒙的雾气,看到来人时,她又低下了头,道:“张翼?”
“怎么是你?”
张翼拿起她的酒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