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皱眉了,他随殷王住了百年,早已学会了皱眉。
“如此罚他,还能有命在吗?”
“主上,天都说罚之,不杀了,那他便不会死,该动刑动刑,总不会要了他的命。”,赵射川的声音透着股凉意。
晋仇的眉还在皱,他看着殷王,发现殷王没有任何反应。
“他会死。”,晋仇道。
底下众人的声音像是浪一般扑来,仿佛要扑灭那些不听他们话的人,他们道:“罚殷王!”
“以殷王的身体,动再多刑也撑得住!”
“他不是九重天的修为吗!哪怕修为不如从前,身体也不至于瞬间衰败下来!”
“动刑,就在这封歌台上动刑!”
“天已降命!崇修道人为何不服!”
“我们王上撑不住!天说不杀他!”,一声怒吼盖过了所有的杂音,殷地的修士红着眼,但他们自身的命都可能不保,又哪里保得住他们的王。
“你们这些殷地余孽都得死,天只说饶你们的王,可未说饶你们!”
“对,杀了这些殷地的修士,以绝后患!”
“杀殷人!罚殷王!”
那些声音越来越大,像是要掀翻封歌台。
晋仇注意到他们的灵气变了,一片杂芜,像是准备出手的样子。
殷王还是静默着不说话,晋仇看了他一会儿。
殷王的身体的确是能熬住一些刑罚的,既然不罚他不能平众怒,还是罚吧,先前在牢里也是动刑,在这里也是动刑,总是无差别的。
“你们想如何罚,我说关他百年,你们不同意,怕的无非就是百年后他重获法力,对你们动手。既如此,便将他修仙的根骨废了,使他与凡人无异。”
“这怎么够。”
“这已是我最大的让步,如你们还是不服,便对晋动手,晋地人总是不怕你们的。”,晋仇的神情很平淡。
但他所说全是真的,如还有人不服他这话,他会先于这些人动手。
“威胁我们作甚,不是晋召集的众地反殷吗?现在充起好人来了。”
“晋崇修是天命定的人,你们听过殷取代夏的故事吗?那时也有人不服殷,天便降异火灭了那些人,于是古时的修士死伤大半,修仙界再不如前。”
“忒可怖,天的话可不能违背。”
“晋崇修不像是能再让步的样子,难道我们真要听他的话?”
“听吧,废了殷王,总比再惹恼晋崇修强。”
“我全家俱被殷地所杀,单是废殷王怎么够!”
“我说够便是够!你们众人从,便留下。如不从,也不用活了!”,晋仇道。
他眉眼间俱是厌恶,像是已不愿留在这里。
话已说到这般田地,天下修士如再不服,便无服的必要。
“便听崇修道人所言。”
“对,在封歌台上废了殷王,从此修仙界便听从崇修仙人号令!”
“如此,我亲自动刑,你们在旁看着便可。”,晋仇走下主位,再不等其他人的回应,像是此事只能按他说的办,对殷王动大刑是不可能的,废了殷王已是最大的让步。
他一步一步走到殷王面前,离殷王越来越近,他不知道殷王现在是如何看自己的,与百年前自己跪着看殷王是否是同样的感受。
他只知道殷王的脸色太白了,这次废了殷王,他就把殷王留下,好好给他补补。
补完便放了殷王吧,他们的事了,再无牵扯的必要。
旁人递上了锥子,那东西是青铜制成,颇重,一头尖,一头厚重。
要想废了一个修士,可用雷贯其体,也可施锥封起脊柱。
哪个都是痛的,用锥子对人的损伤算得上小,且要比雷安全的多。
多少修士扛不住雷便死去了。
晋仇不想让殷王死,殷王死了他也不知该如何向混元交代。
接过锥子,晋仇蹲下,他的青衣着了地,染上些灰尘。
“我等下便动手,你忍着些。”,他同殷王传音。
但殷王只是转过头来,嘴微张,像是要告诉他什么。
晋仇不懂唇语,他看着殷王,意图看懂殷王的意思。
可殷王哑了,他连开口的力气都没有,只是微微张嘴说话,那开合太小,叫人看不懂。
“崇修仙人何时动手,怎和殷王说起话来了?”
“也不知在说什么,我们众人看着,可不要骗人!”
晋仇神情不悦,他发现殷王不说了,似乎是明白自己说的他人都看不懂。
他的手臂断了,再无告诉晋仇真相的力气。
那些话其实很简单,他告诉晋仇,他们两个有孩子,如他死了,希望晋仇能将孩子跟他葬在一起。赵射川与魏轻愁他们的话都是假的,孩子是有的,可惜死了。
这些再无出口的机会,晋仇已扒开殷王最外层的衣衫,露出那瘦骨嶙峋的脊背,一锥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