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酒瓶的玻璃柜台里挑出了瓶度数没超过十度的酒。
修长的食指和中指夹着量酒器,倒了两次酒,动作干脆利落又不失优雅,他明明是有条不紊地调着酒,却给江行雪一种眼花缭乱的感觉。
很多人都在看他,他却只是低着头,把冰块加入玻璃杯以后,在另外一个空余的杯子里也放了几块冒着冷气的透明固体,架势熟练得仿佛他真的是位风度翩翩的调酒师,专让人为他和他的作品醉倒。
抬着手指把摇酒壶摇了几下,再轻松地弹了弹处于上方的玻璃杯,把那搁在一旁的空杯里的冰块给丢入边上的桶里,最后将壶里的酒滤入空杯里,拧着薄薄的柠檬片擦过杯沿。
杜羡端着酒,身体前倾着靠在吧台上,一手屈着胳膊搭在桌面,一手把杯子推到江行雪的面前。
他道:“敬你一杯,行雪。”
在众人的注目中,江行雪抿了一口,再一言不发地看了眼杜羡,杜羡则离他更近了点。
“有人灌你酒吗?”杜羡问。
他答:“你。”
杜羡说:“这样啊,那我可真是个坏蛋,现在守在你边上等着你犯晕。”
“犯晕?可你怎么把酒调得和饮料一样?”行雪的指尖搭在桌边。
杜羡的指尖敲了敲桌面:“因为满心想着你,就不禁变得甜了点。”
这杯酒岂止是只有干爽的甜味,这瞧上去还是粉的,像是递情书还嫌不够,信封必须要是娇嫩花瓣的颜色。
“其实超凶?”江行雪问。
杜羡一手撑着下巴,侧脸映着酒瓶折射的浅浅的光芒,说:“昨晚没尝过?”
江行雪不吱声了,下意识抬手要去捂住被用力吻过的后颈,但在中途被杜羡牵着,亲了下手背。
杜羡仿佛天生带有这种能力,再喧嚣的场合,也能因他静下来,刺眼炫目的灯光、摩肩接踵的人流,与温柔毫不沾边的各种元素本来只能让人混沌,但此时此刻它们都变得浪漫起来。
浪漫使江行雪清醒,清醒地意识到爱。
和杜羡并肩去萧俞订下的卡座,杜羡让酒吧经理过来,他再点了些东西,都是给江行雪准备的小吃。
卡座里多数为大学同学,很快能够打成一片,江行雪看着杜羡和他们玩骰,后来杜羡教他玩。
“没事的,随便试试,输了我替你喝。”杜羡道。
然后江行雪连输十把,别人同情地看着杜羡,杜羡则充满怜悯地摸了摸江行雪的头发,好像出去就要给他安排几箱六个核桃。
他说:“一共二十颗骰子,你怎么能一下子喊出十五个数字。”
江行雪沉思片刻,认为杜羡说得有道理。接下来杜羡接了通电话,而伙伴们到舞池声称跳几套广播体Cao,活动活动筋骨,他在这里待久了耳朵受不了,打算去外面透口气。
被几个身高体壮并且喝嗨了的外国人挤得过不去,江行雪绕着圈子走,扭头望了自己的卡座一眼,发现有道影子屈着身子在他们桌前的餐盘那里扫了一下。
他们的卡座相对比较偏僻,不存在有谁会路过,他对这道身影心里起疑,快速地回去,喊道:“你是谁?”
一束光打过来,他看到那人把手往口袋里一揣,那摆明了捏着什么东西。
接着,江行雪一手撑着前面的沙发跳到那里,不假思索地把水果拼盘和小吃翻起来扣在桌面上。
这下东西全部吃不成了,那人往后退了半步要逃,且灵巧地在缝隙中穿梭,江行雪对此线路不熟悉,迟钝了半拍导致没能把人立马抓住。
他紧紧跟随在那道影子后面,那道影子飞似的上了二楼。不远处杜羡叫了他一声,他头也不回地匆匆摆手,朝二楼追了过去。
有间包厢正在唱歌,坐在中间的男人举着麦克风嘶吼,到了兴致高昂的节点,起身去与夜店二楼连同的露台吹吹风。
然而有人抢先了一步,砰的一下子粗暴地踹开了露台门,冲去里面把门重重关上,西北风把那位大哥袭了一脸。
“打扰你们了,我路过。”江行雪扶着墙没喘几口气,解释道。
他眼睁睁看那人拐进了这条过道,扫视周围这一圈后,他上前几步要去露台,却被人给拦住。
麦克风重重扔进他的怀里,江行雪发蒙地看向拦住自己去路的男人,男人显然喝多了酒,眯着眼睛说:“唱首歌就放你过去。”
“行雪。”杜羡在他后面,“你跑什么?”
在男人被转移了注意力的瞬间,江行雪抛掉麦克风,把露台的门悄悄打开再关上,西北风再次袭了那位哥一脸。
“大哥,他不唱!”男人身后的人笑着把麦克风捡了起来。
男人费神地瞪了露台一眼,狠狠道:“他不唱,那、那你唱。”
他身边的五个人都不约而同地聚齐起来,在杜羡面前排成了横排,杜羡耸耸肩膀:“不好意思,把人找着了我马上走。”
“来都来了,别走啊。”男人转了转脖子,推搡着杜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