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嬷嬷说道,“夫人说了,日后在您院里,仍做个二等,至于具体做些什么,您也跟着夫人学了许多,就让您自己安排。”
路子昕点点头,李嬷嬷又对冬至道:“夫人是看你做事勤勉,记得在姑娘身边,也要时时记得自己的本分。”
于是便定了下来,冬至自跟了李嬷嬷去绿芙院安顿。
这边路子昕与韩均一道往正院而去,已是往常请安的时候,齐氏又将身边的丫鬟给了她,作为小辈自然要去的。
“你说,娘亲是不是故意让冬至来,好压制绿香啊?还是觉得我没用,连个丫鬟都管教不好,特意替我看着点?”她低着头,一边走一边嘟嘟囔囔地问道,语气有些子低落,“冬至年纪也不大,又能做什么呢……”
韩均失笑,不知何时小丫头的心思也多了起来。
齐氏恐怕是想找个人故意吊着绿香,但关于这个冬至,却是他一手安排进来的。
保七爷的事情,让韩均深刻意识到,他或许可以及时赶到,但路子昕到底还是受伤了。虽然她强撑着笑,内心的惶恐与不安却暴露无遗。用孟晋的话说,若不是他故意勾、引,出卖色、相使了美男计,只怕路子昕还要许多日才能缓过来。
他怕了,再不舍得让路子昕受到一点点伤害。
因此韩均回了卫里,特意查了各处人手的档案,终于找到一个适合放在路子昕身边,替自己时时保护她的人选——冬至。
冬至原本是一介孤女,但聪慧沉默,这样的孩子是锦衣卫一向喜欢用的人手,于是便接触了几次,还未完全入门,后因为上届副指挥使出事,一些外务人员的资料便都流失了,或者没有归档,还是在他接手以后才开始着人重新整理。
此时的冬至已经被人牙子卖到了路家,几年下来成了一个二等的丫鬟。
锦衣卫重新找到冬至的时候,她十分抗拒,后知晓只是在路子昕身边做个丫鬟,好保护她的安全,这才同意。
韩均又做了些手脚,齐氏那边虽然不知情,但最后也点了冬至,暂时替了绿香去女儿身边伺候。
冬至自然不知道,方才见到的世子,便是锦衣卫里的副指挥使。到了绿芙院后,牢记自己的使命,话能用三个字说完,绝不说四个字,一开始倒也不大和人亲近,但时间久了,做事又快又好,面相也十分讨喜,路子昕便渐渐地将一些事情交由她做,偶尔出门也带上她。
这都是后话,只说眼下,路子昕虽然对冬至没有不喜,却更想念从小伴着自己的绿香。
“也不知绿香好全了没有……”
韩均正要说话,青檀从绿香那处回来,迎面碰上二人,便行了礼,“姑娘,韩世子。”
路子昕脚下疾走两步,一把拉了青檀的手,问道:“可见到了绿香,她怎么样,好了吗?”
“姑娘。”青檀退后一步,毕恭毕敬地喊了一句,意在提醒自个主子,注意仪态。
她时常这样,路子昕也习惯了,虽放了手,面上仍是焦急地,青檀便道:“姑娘放心,绿香好的很。奴婢方才去时,正在屋子里头叹气,许是想您了呢!还一个劲儿地要奴婢帮她给您请安。”
路子昕就笑了,“若要请安,回头让她自己来,你代的我可不依。”
青檀笑着不说话,路子昕又嘟囔了两句,便分开了,没走几步路,已经到了正院门前,路子昕连忙整了整衣裳服饰,又问韩均,“我发髻乱了不曾?”
“端庄大气。”韩均一本正经地答道。
于是她两手交握在腹部,款款进了院子,那神情仪态和方才迥然不同,看的韩均直想笑,忍了许久才憋回去。
咳咳,难不成她以为,自己表现的好一点,齐氏就会心软让绿香回去?
果真是个极傻极可爱的丫头……
韩均等在屋外,直到桑葵通传后请他进去,便看见路子昕已经扭股糖一般挂在齐氏身上,嘴里还在磨着。
“娘亲,绿香已经知道错了,你就让她回绿芙院吧!这些日子,可把青檀累坏了呢!”
“嗯?刚刚不是拨了冬至过去么?”齐氏故作不解,“若还不够使,我这里还有几个二等的,你自己挑,看中哪个就带回去。”
路子昕只好泄了气,不情不愿地道:“够了……”
“你看看你,方才进来的时候还有点样子,也不怕世子见了笑话。”齐氏便转而对韩均道,“让世子见笑了。”
“昕妹纯真可爱,是极难得的。”韩均没有丝毫当着长辈的拘谨,在齐氏面前夸了一句路子昕,正对了齐氏的心思,笑的开怀。
“这话说的对,女子以良善为要,可见多读书确实比旁人要看的透彻。”齐氏也跟着夸了自家女儿一句,“对了,在我这里坐会儿再回去,和你伯父还有闵儿好好说说话,白日里人多,吵吵嚷嚷地。”
也不等韩均答话,吩咐桑葵道,“你去找世子的小厮说一声,让会侯府报个信,就说世子晚些回去,请侯爷见谅。再让厨房做几个点心来。”
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