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了下来。
苏易转身进了病房。
韶清是局部麻醉,昏睡未醒只是因为极度紧张之后神经放松产生的疲倦感。
透明的ye体一点一滴的输送进她的身体里。
这段时间好不容易养的红润的脸色又变的苍白起来,就连一直粉粉嫩嫩的唇此时也泛着白。
直到李局打电话来详述了案情起因经过,苏易才知道,知道那伙人本来盯上的是母亲,韶清是被无辜牵连进去的,在听到韶清是为了阻挡其中一名凶犯对母亲行凶而徒手抓刀的时候,苏易整颗心都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握紧了,他无法想象当时的场景,她那只小小的纤细的手,是怎么握住刀刃的。
医生说如果刀口再深一点,她的手就废了。
她一定很疼。
“我要你用尽一切办法,让法院判最高的刑期。”
苏易的声音带着无尽寒意。
一转身,发现韶清醒了,正直勾勾的盯着他,他声音一哑,沉声道:“我先挂了。”然后走过来说:“我是不是吵醒你了?”
韶清摇了摇头:“没有。”
苏易坐在病床上:“麻醉退了吗?疼吗?”
“没有,都感觉不到。”韶清说,整条手臂都是没有知觉的。
看到苏易的脸色,就忍不住说:“其实不是很疼,就刀割的那一下,有点疼,后面都没什么感觉了。”她说的当然是假话,那种刀割rou的感觉,现在想想都头皮发麻,当时疼的她整个人都麻了,后背的冷汗一下子全冒了出来,只不过没必要让苏易知道,毕竟多一个人知道并不会减少她的痛楚。
苏易说:“对不起。”
韶清笑了笑说:“又不是你绑架的我。”
苏易说:“那些人盯上的是我母亲,你只是被无辜牵扯进来。”
韶清还是笑:“那就说明我命里该有此一劫。”
“别笑了……”苏易忽然看着她,深邃的眼底带着毫不掩饰的心痛:“韶清,至少在我面前,不要带你的面具。”
韶清上扬的嘴角先是凝住然后缓缓回落下来。
她面色倦怠的看着苏易,忽然说:“苏易……我们到此为止吧。”
不能再继续了。
她的心里有一道声音在对她说,如果再继续下去,会万劫不复的。
苏易的身形僵硬住,心里像是被什么尖锐物猛地扎了一下,半晌,他直起身子,说:“你累了,需要休息。”然后站起身来,韶清伸手拉住了他的衣角,淡淡地说:“苏易,是你说的,我有权力随时停止那份合约。”
“你累了。”苏易声音冷的可怕,他直挺挺地站在那里,甚至不愿意回头看韶清一眼:“有什么事……等你的手好了以后再说。”
然后头也不回的走出了病房。
“苏易?”程薇和苏易错身而过。
苏易却置若罔闻,没有任何停顿,径直从她身边走过,
程薇惊了一下,她从来没有见苏易的脸色这样难看过。
看了一眼坐在走廊上的黑蛇,她走过去打开病房门走了进去。
韶清的视线投了过来,看到她的时候轻轻笑了一笑:“你怎么来了?”
程薇却没有和她寒暄,单刀直入道:“你和苏易吵架了?”
韶清神态自然的说道:“没有啊。”
“没有?”程薇似笑非笑的说:“没吵架苏易的脸色那么难看?公司要倒闭的时候我都没看到他那副脸色过。”
“公司同事还不知道吧?”韶清转移话题问。
程薇看了她一眼,然后说:“我已经帮你请了假,说你家里有事要办。”
“那就好。”韶清说。
“你怎么样?”程薇说着叹口气:“我看你真应该去算一算命,看看你今年到底是什么运势,怎么就跟医院杠上了呢?这才几个月,你都进了医院几回了?”
韶清苦笑了一下。
“我帮你把手机从警察局拿回来了。”程薇说着,从包里把韶清的手机拿出来放在床头柜上,然后说:“你当时是怎么想的?居然会替苏易他妈挡刀。”在警察局听警察说的时候,她都替韶清疼。
韶清忽然垂下眼,扯了扯嘴角,说:“大概是因为苏易对我太好,而我没什么可以报答他的……”
大概是……处于某种愧疚,不想看到他伤心难过……
程薇愣了一会儿,然后看着韶清说:“韶清,我有的时候会觉得你聪明的过分,但有的时候又觉得你真的很傻。”
韶清无奈的看着她:“你这是在夸我还是损我?”
程薇也无奈的说:“我也不知道。”
然后两人就都笑了。
笑过之后,韶清说:“不要告诉文竹他们。”
程薇说:“放心,我不会让他们来打搅你的。”
“还有,公司我可能得请长假了。”韶清抬了抬受伤的那只手说。
她这样子就算去了公司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