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晋还在睡呢,这会儿是要开门去打水,几位主子,在偏厅歇息一会儿,等福晋醒了,奴才就去通报。”
李氏话说的也很客气:“是我们打扰了,既如此,你快去忙吧。”
又有小宫女来上茶,端上点心放着,一言不发的立在墙角,等候差遣。
其实顾诗情这会儿已经醒了,但是还不想起,胤禛要去上朝,早就走了,留她一个人,左右没有什么事情,一点都不想起。
她曾经的梦想就是,睡觉睡到自然醒,数钱数到手抽筋。
如今第二个愿望是已经满足了,可是第一个,远远的不够,站的越高,起的越早。
听到锦绣来报,说是李氏她们过来了,顾诗情懒懒的摆手:“且让她们候着。”
没一会儿,玫瑰轻声喵呜着寻过来,大眼睛里满是委屈,眉头都皱到一起,似乎是在谴责,主人为什么不下来陪我玩啊。
顾诗情瞧了,心疼的肝颤,利索的爬起来,梳妆打扮,快速的用膳之后,将玫瑰抱进怀里。
一路旖旎着去了偏厅。
到的时候,四人连忙站起来,冲她行礼。
“起吧。”这许久不见,再见就觉得有些陌生。
李氏穿着秋香色的褙子,里面是香色的旗装,很是端庄,也特别像是三四十岁,当了祖母的穿着。
宋氏也很有意思,黛青色的褙子,毫无花纹,里面的黛色的旗装。
武氏、林氏明明都是豆蔻年华,偏偏打扮的跟李氏相差无几。
顾诗情扶额,这是将她当成了洪水猛兽吗?
“去,将库房打开,挑那些鲜嫩的颜色,粉的,黄的,浅绿的,送到针线局,制成衣裳,每人四套。”顾诗情回首,对着锦绣说着。
打扮的这般老气,这是明晃晃的投诉啊。
是说她乌拉那拉氏不够贤惠,克扣她们的份例,还是畏她乌拉那拉氏如虎,衣服都不敢正经穿了。
又对着锦心说道:“你去内造办事处,打几套首饰来。”
说着扫视一下四人,抚摸着玫瑰光滑的后背,冷冷的说道:“李氏是怎么管着服装份例的,这点小事都办不好!”
李氏噗通一下跪倒在地,林氏听着这声音都替她疼,就见她颤抖着唇,半晌才说道:“妾身糊涂,请福晋责罚。”
顾诗情将玫瑰放到自己腿上,护甲叩着桌面,漫不经心的说道:“罚你?你们别气我,一切好说,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你是老人了,还要我去说吗?”
李氏冷汗一滴滴的下落,在福晋手下这许久,明白福晋真的是不高兴,当下就承诺道:“求福晋给个机会,明日定让福晋满意。”
顾诗情慢条斯理的逗弄着玫瑰,见它舒服的发出呼噜声,才抬眸盯着李氏,声音冷肃:“你瞧这小猫,我新得的宠物,她若是听我的话,自然好衣好食的供着。”
见宋氏也噗通一声跪下,才满意的往下说:“那你们猜一猜,要是不听话,我该如何呢?”
其实也不如何,玫瑰就算上房子揭瓦,估计她也就笑笑就完事了。
武氏、林氏见两个前辈全跪下了,也静悄悄的跪在宋氏身后,垂着头,静待后续发展。
其实她们不太明白,为什么李氏、宋氏会这么畏惧福晋,她瞧着笑眯眯的,一看就知道是个和气人。
宋氏对顾诗情,畏惧甚深,当初怜笙的惨状,还历历在目。
福晋的厉害之处,在于谁也没有抓到把柄,谁不夸赞福晋贤惠、和善、会做人。
她们这些妾身,日子跟苦水里泡过一样,还要面对其他人的打趣,毕竟李氏的荣升,大家都看在眼里。
宋氏不得好,别人也只会想着,是她宋氏不好,不得爷和福晋的青眼,才这么不得志。
而怜笙,也是进门就有喜的,纵然最后结果不好,也是她没福气,没看德妃都只是高高抬起,轻轻放下了吗?
身后的两个格格,漫说年纪小,就是年纪够数,也没有下嘴这么痛快的。
毕竟刚刚进所里,胤禛和福晋就出门去了。
李氏是很怕失权的,她清楚明白的知道,以她比四爷大三岁这样的年龄,已经不小了,再想要宠爱,是很艰难的,而要拉拔两个孩子,如今只能靠着福晋。
今日里,实在是拍马屁拍到了马腿上,还不能说。
能怎么说呢,说是怕福晋看了她们不顺眼,才特地往丑了打扮,这不明摆着说福晋善妒,无怪乎福晋不高兴。
当下深深的一叩头,盯着眼前的青石砖,深吸一口气,将刚才的承诺,又说了一遍:“福晋且放心,再有下次……”
李氏不舍得摸着自己头上的钿子,发狠的说道:“就拿掉妾身的钿子吧。”
这不单单是首饰,更是身份的象征,要说出这话,可是下了很大的决心的。
“那我就记下了,再有下次……”顾诗情冷冷的扫了她一眼,淡淡的说道:“就把弘昐抱过来,跟弘晖作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