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二愣子中医,二愣子的止血手法简单又粗暴。
倒是很快奏效,止住了血,二愣子很是得意地冲倪南音眨眼睛。
可倪南音觉得这功劳得记在云南白药的头上。
倪南音已经止住了眼泪,本来还想问二愣子一句“你们家世代都是中医,那你怎么不好好学中医,当什么流氓”。
没问,是因为林三籁一见了警察,就咧着嘴吼她:“不是叫你别下车!”
“我想去工地叫人。”倪南音垂着头,小声说。
可能是碍于警察来了,林三籁没有说话了。
倪南音自知理亏,也不吭声了。
后来,警察问什么,她就说什么。
还带着一脸的泪痕,说什么都特别有说服力。
警察本来想让林三籁跟着去派出所一趟,但林三籁说自己,流血过多,需要休息。
退而求其次,警察又想让倪南音跟着去。
林三籁又说:“我们这儿就一个女孩儿,她走了,就没人照顾我了。”
倪南音觉得但凡是流氓没一个愿意去警察局的,她可不是流氓,她去没什么不可以。不过,他流血了,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最后是陈珏跟着去了派出所。
跟着,汽车被二愣子开去了最近的修理厂。
小结巴叫了辆出租车,临上车前,结结巴巴地嘱咐倪南音:“小,六,你和赖,赖哥,住的近,照顾着,咱,咱哥。”
倪南音点头,再一低头,瞧见自己浑身的血迹,撇了撇嘴钻进了车里。
今天过得可真刺激,就她这么一身血迹,回家都不知道怎么跟老倪解释,他才能不大惊小怪。
而且她怕……现在只要一看见林三籁的脸,就特别心虚。
晚饭还没有吃,车上,倪南音小心翼翼地征询他的意见:“赖哥,晚饭你想吃点什么?”
“去步行街。”林三籁没理她,和司机说。
倪南音很清楚自己在他面前的定位,就是个小跟班。
跟班很会看脸色的,立刻保持沉默。
步行街上的多是快餐店,倪南音也不知道林三籁想吃什么。
两个人在步行街口下了车,往里走了一段路,林三籁右转进了一家女装店。
这是间少女风格的专卖店。
满墙壁上挂着的都是粉白蓝黄色系的衣裳。
倪南音拽了拽林三籁的手臂,问:“赖哥,干什么啊?”
来女装店还能干什么?
难不成是他有异装癖,来给自己买衣服的?
林三籁瞥了瞥她,不快地挣脱了手,和店员说:“给她找一身衣服。”
“不用 。”倪南音很小声地反抗。
实际上她很没底气的,穿着一身血衣回家,确实不好解释。
可让林三籁给她买衣服,她也是不情愿的。
心底的那点不情愿,很快就被店员的热情冲散了。
一套又一套的搭配递了过来,倪南音一一否决了。
她挑了一套和自己身上穿的衣服相近颜色的。
老倪是粗心的爸爸,用现在的流行词来形容的话,老倪是个直男爸爸。
他会记的她早上穿了什么颜色的衣服出门,不一定能记住是什么样式的,而且天蓝色和蓝色,带蕾丝还是不带蕾丝,在他眼里是没有区别的。
换好了之后,倪南音还不忘把脏衣服装起来。
外面,林三籁已经付好了钱。
出了服装店的门,倪南音说:“赖哥,等我发工资了还你。”
“随你。”林三籁把小票扔到了她的怀里。
“五百七!”倪南音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就,一个短袖,一条牛仔裤,五百七!
工资还没有到手,先没了五百多块。
倪南音体验了一把超前消费,心都滴血了。
没想到,林三籁一转头,又在她的心上横插了一刀:“我救了你,你请我吃晚饭。”
“好…好啊!”这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可是倪南音瞬间就想到了吃火锅花掉的一千一。
她的脑子转的非快,赶紧又说:“赖哥,你流了那么多血,需要补一补,要不我买只鸡,给你煮鸡汤吧?”
“行,明天煮鸡汤。今晚上……”林三籁故意停顿了一下,才说:“随便吃一点好了。”
倪南音才松了口气。
林三籁转身就进了步行街口的韩式烤rou店。
这样的店,倪南音和同学聚会的时候来过一次,东西不好吃,还死贵。
真不是她活的小家子气,像她那样的家庭,她要是过的大手大脚,那才是有病。
倪南音觉得自己就是一条放在案板上任人宰割的鱼。
林三籁点了一桌子的rou,五花rou三盘、排骨两盘,还有鸡翅、鸡胗和鸡心。
rou放进了烤盘,滋滋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