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发现岑栩脸上的黑眼圈没有了,惊诧地看着他:“才半天你就没事了?”
岑栩扬了扬唇角,黑白分明的双瞳里泛着柔光:“就你那小拳头,难不成还以为朕会盯着这黑眼圈几天几夜?御医给朕上了药,几个时辰便没事了。”
邵珩撇撇嘴:“那这样我岂不是亏大了?”她的手到现在还不能拿筷子呢,他反倒安然无恙了。
岑栩将被子一把捞进自己怀里,一张脸埋在被子里,闭了眼睛嗅着淡淡的花香:“是你打了朕这个一国之君,朕还没跟你算账,你如今还觉得自己亏了?”
邵珩不服气地哼哼鼻子:“明明是你说让我揍的,我不过才打了一拳而已,至于吗?”
岑栩用手一扯将被子拉到自己身上,语气温和:“要不然,你明日再来找朕报仇?”
邵珩嗤笑:“陛下,我又不傻,晚上我被你欺负就算了,白天见到你也讨不着便宜,还不如躲着点儿呢。”
岑栩眉头一挑,眉眼间划开一抹笑意:“看来的确还不算太傻。”
又被他嘲弄,邵珩气呼呼道:“你放我下来!”
“不放!”
“放不放?”
“不放。”
邵珩吸气:“再给你一次机会,放还是不放?”
岑栩困惑地看着她,不免觉得好奇:“朕若是不放,你打算怎样?”
“我……”邵珩顿了顿,突然嘴巴一张,接着便是震耳欲聋之声响起,“啊——”
意料之外的听到她杀猪般的喊叫,岑栩震的耳膜都要破掉,忙伸手捂了耳朵,难以置信:“这就是你的策略?你可是个女孩子,吵吵嚷嚷的成何体统?”
他刚说完,见被子突然没了反应,他面色微变,紧张地坐起身来:“浔阳,你怎么了?浔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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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凝院里
红鹦倒了杯茶水给她,朱雀则拿了毛巾给她擦汗:“郡主是做噩梦了吗?怎么叫那么大声?”
邵珩接过水喝着,面上有些心虚。
她是因为旁人听不到被子说话,她才敢大声嚷嚷的,没想到睡觉的身体也跟着喊了起来,还把整个蒲凝院的人都给惊动了,只怕明日爹娘那里也要惊动了。
不过这样也好,她又学会了一样本事,变成被子时只要大喊就会被丫鬟们听到,然后被唤醒。
她以后再也不用怕岑栩那个登徒子欺负她了!
将水杯递给朱雀,她直接拿袖子擦了擦嘴:“朱雀姐姐,我没事,就是做个梦罢了,你们都快回去歇着吧。”
朱雀看她的确不像是被吓到的样子,便也没再说什么:“那郡主好生歇着,若有事就唤一声。”
邵珩点头应是,便见朱雀和红鹦二人将幔帐重新放下来,一起出了卧房。
邵珩打了个哈欠,将身上的被子往上拉了拉,继续闭了眼睛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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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去哪儿了?”岑栩将她抱在怀里,这般问道。
邵珩打了个哈欠:“我叫的声音太大,把丫鬟给吵醒了,她们把我喊走了。”
岑栩眉心微蹙:“你在这里说话,丫鬟们听得到?”
“是啊,那天被我娘唤醒,她还说我梦中说胡话呢。”邵珩不想跟他说太多话,威胁道,“你最好别惹我,否则我继续叫了。”
“好,我不欺负你。浔阳,我给你讲个故事吧?”他难得很是安静,神色也格外认真。
邵珩原本都有些困了,没想到他突然说了这话,下意识“嗯”了一声。
岑栩道:“我们的高祖皇帝,也就是我父皇的太爷爷,他十六岁继位,二十六岁时也不曾娶妻,后宫空置,孑然一身,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为什么?”高祖皇帝对她来说很遥远了,她从来没听过他的事。
“因为他一直想求得一个福祸相依、共携白首的真心人。”
“那他找到了吗?”应该是找到了吧,否则这世上就不会有岑栩了,她或许也不会成为岑栩的被子了。
“找到了,便是静穆皇后。不过当时静穆皇后不肯嫁他,因为她不相信帝王之爱,不相信高祖皇帝作为一个帝王会全心全意爱她一人。”
“后来呢?”邵珩突然对这个故事有了兴趣。
岑栩将被子抱在怀里,继续讲述着:“后来,高祖皇帝为了让静穆皇后看到自己的一颗真心,封她做了女侍中,日以夜继地等着她,直到她能够相信他一颗赤诚之心。”
邵珩闻此有些惊讶:“女侍中?”她好像记得在哪本书上看到过这个官位,原本是侍奉皇后的女官,不过本朝高祖皇帝在位时加大了女侍中的权力,有协助皇后执掌凤印、料理六宫之权,在宫中的地位仅次于皇后,其她宫嫔见了她都要客客气气。
不过自从高祖皇帝之后,女侍中这个位置便一直空置着,她已经好久没听过这个称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