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脊背发凉流汗,心中生出不妙的念想,按他对顾薄为人的了解,废那么大功夫绝对不只是想和他独处——绝对还有其他目的。
譬如……
温折不敢深想。
因为落入顾薄的圈套而辗转难眠的漫长一夜过去以后,温折和周栗飞回旧金山。他们下午要准时去Versace试定制礼服,在那之前,温折撒谎去交请假条,独自去医院做顾薄提起过的全身检查。
胃没有问题,有问题的是别的位置。
戴金丝边眼镜的年轻医生面带恭喜的笑容告诉温折,“你怀了孕,已经两个月,胎儿目前很健康。”
不用想温折也知道孩子是谁的,他和顾薄离婚后只和顾薄做过,时间也对的上,可他依旧感到震惊,因为他做过严密的事后避孕。“我谨慎的做过事后避孕,我确定有把怀孕几率降到百分之三。”
“你说的概率已经很高了,百分之三的概率在医学上就是五到六条人命,非常残酷。”医生看出温折的烦恼,翻阅起病历,“嗯……你不想要这个孩子?”
“不想。我多快可以做流产手术。”
温折当即决心流产,医生却说他的身体状况即便流产不生孩子也有可能大出血丧命,比起生产时羊水栓塞或凝血功能障碍,流产的风险更大,所以相对于必然伤害身体的流产手术,生下来会安全些。
“我看你的病历,你在十个月前因飞机失事造成颅脑损伤,后遗症为逆行性遗忘。而在更早的一年半前你因子宫癌破裂感染性休克并流产。如今你的身体非常脆弱。如果你贸然流产,丧命的可能性在百分之六十以上,生下来会小些,百分之四十。”
“您的意思是我应该生下来?”
“要是你还想要命的话,最好还是生下来,出于我私人的想法也希望你能生下来,我想谁都不想看到你这么性感的男人因为流产死在手术室里。”
“生下来我也有可能会死不是吗?而且羊水栓塞几乎必死无疑,我曾经目睹过这样的死亡。”
“也许你说的是对的,但流产是一尸两命,生产最差小孩能活下来。我叫格雷戈·豪斯,记得下周三过来复查。”说完医生站起身,叫下位病人的名字。
拿着医生的名片离开NYU Langone Medical Center,温折思绪万千,他想要命、想要活着,但顾薄不想他活着。被困在电梯是安排好的,怀孕必然在计划之中,现在无论生或者不生他都可能死,顾薄根本就不想放他自由让他幸福,顾薄只想他死。
他生气、愤怒,可生气愤怒都没用,他不仅乖乖走进顾薄的圈套甚至放下芥蒂和顾薄当朋友、担心顾薄会孤独终老担心的睡不着觉,他的爱换来的全是顾薄的算计,理道Jing密,十年一日,从未改变。
那位叫格雷戈的医生说得对,生下来最差能活腹中的孩子,但他死后孩子和周栗要怎么办?他不想死,更不想遂顾薄的愿生这个孩子。不管顾薄是出于什么目的让他怀孕,他宁死也不想顾薄得逞。
当然,无论是选择流产还是生下来,他都要先和周栗坦白。换礼服时,温折把周栗叫进试衣间。
“周栗。”
“嗯?”
将外面和里面隔离,顶着明炽的灯光,温折沉重的舒出口气:“我没有失忆,我什么事情都记得。”
“什么!你居然没失忆?”周栗睁大了眼,“那你去年冬天在医院说不认识我和顾薄是……”
“是装的。”
温折以为周栗会生气,意外的是周栗没生气还很开心,“也就是说你没失忆也愿意和我结婚?太好啦!其实我一直都觉得自己很狡猾,在你什么都不记得的时候趁虚而入,把你从顾薄那里抢走。所以我特别害怕,害怕你回忆起过去的事,发现自己爱的是顾薄而离开我。现在我安心了!你不是因为失忆才会选择我,原来你什么都记得也会选择我。”
他想说重点不是这个,可周栗的笑脸炫目到让心怦然有暖流,望着迟疑犹豫片刻,温折没再提失忆的事,转走话锋,“还有件事我必须和你坦白。”
“我也有事想问你!”
“嗯你先说。”
“温折你……是不是还爱顾薄?”
“你要听真话还是假话?我不想再骗你。”
“真话。”
周栗帅气中带点可爱的对温折眨眼睛。
“我对他不是爱或不爱的问题,我只能选择爱或更爱他,不可能不爱。”温折捂着腹部叹气,“你还记得有次我妈妈送给我的玩偶不见了吗?你们一直帮我找,你很坚持,下雨都不停步,非要找到为止。夜里你被你爸妈带回家,最后是他找到的娃娃。”
“你是因为这件事喜欢他的?”
“不是。听我说,在他找到娃娃以后,他告诉我不应该放弃的那么快,我还有你们。无论我遇到什么困难都有你们。原来我一直更注意你,你是那么耀眼,那么的有活力。可从那个瞬间开始我注意起总是温柔的看着他的你,他的温柔,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