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的心思她自然清楚,有宗政明月做中间人的深意。
若是南平王对贡菊母女有异心,他唯一的爱女在镇国侯府手上,而皇后娘娘若有异心除去南平王则自己亲生女在南平王手上。
一环扣一环,环环相制。
“侯爷如此费神又图的是何呢?仅仅是为了报当年老侯爷之仇?”
宗政明月唇边扬起一次意味深长的浅笑,“西蜀皇帝老儿心胸狭窄手段下作,利用还是孩童的太子对本侯父王下蛊毒。如今本侯仅仅是帮助他的亲身女儿想法除去假太子 ,名正言顺回到西蜀皇宫,又谈何费神呢?若是说报杀父之仇,做这点儿事儿毫不为过,不过本侯还有一个目的,”
他双目寒冰冰彻骨,犹如天神震怒,最终所有的愤怒化作平静的深邃和唇角定格的一抹冷笑,“本侯只望后燕和西蜀相安无事百年,腾出手来灭了害父王的真正凶手---北齐。”
他绝美的容颜透着与生俱来的高贵,让人觉得高不可攀不可违逆。
贡菊点点头,“侯爷坦诚,又有恩于我,庇护我这么多年,若是有一日西蜀由我贡菊做主我必了却侯爷心愿。”
淡淡的阳光落在贡菊洁净的脸庞上,有一种沉静的坚毅之色,这一刻的她仿若有着千山万水的苍茫和果敢。
“你的蛊毒虽未彻底驱除,但已无大碍,双目一两年后也会复明,但你难有子嗣。”
贡菊听闻似看不出任何的情绪,然下首紧握的双手捏得骨节发青。
过了一会儿,甲一领了两个人进来,一个是离去不久的苦竹,另一个则是经常给贡菊送宵夜吃食的项大姐。
这两人恭敬候立着。
宗政明月说到,“项英是你母后的人,自是你去哪儿她要跟去哪儿的,就一起随你去南平王府吧。”
他一说完,这项大姐便双膝跪倒在贡菊面前,“奴才叩见公主殿下。”
贡菊淡淡说到,“这里没什么公主殿下,自即日起,我贡菊便是西蜀南平王失散多年的私生女。”
项英叩头,“是,奴才叩见郡主殿下。”
宗政明月继续说到,“至于苦竹,她武功高强,也照顾你多年,本侯就将她赠予你。”
说罢,转面对苦竹说到,“今后好好保护南平郡主。”
苦竹乖巧应下。
一切已暂时尘埃落定。
白图窝在花房的小卧床里,想着这一日事的前前后后。
鬼鲛一死他的性别秘密再无人窥探,总算是暂时安稳了。
其实自从白图知道贡菊的身份后他就对鬼鲛起了杀心。
他先前因为鬼鲛一心要杀贡菊,怀疑是他是西蜀丞相府的人,想替丞相夫人王氏斩草除根。
自从子夜时分那些黑衣人跃水而起攻击居安苑寝殿之时,白图就知道这鬼鲛应该是罗生门的人。
只是他没想到的是在这样刀光剑影之间故人乍现,他看到了阳起。
那样白皙得透明的面孔,是因为常年没见到阳光的缘故。
他看到他就仿佛看到了自己,他和他一样,他们的面庞都只属于黑夜。
那潜伏在西蜀皇宫御花园底下几千个日日夜夜的相伴,每日的过招,每夜的陪伴,每一次潜出地面的相随……
那些时光仿佛就在昨日一样清晰。
可白图不得不怀疑阳起和罗生门的关系。
他对罗生门并不陌生。
前世他的余生被关在西蜀东宫,对西蜀太子的布局动向还是知晓一二的。
罗生门实际上早已成了西蜀太子和北齐用来破坏后燕安稳的枪头。
如果阳起真的是罗生门的人他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
下次见面他又该如何劝说他离开罗生门呢。
又或者不知道下一次两人见面是何时,又是何光景。
一时之间心烦意乱,再难入眠。
这两日白图去府上灶房吃饭,上次那个说他像小鸡仔,分打食物的那个师傅再看他的眼神儿都怯怯的。
旁边总有人指点着窃窃私语。
“那个就是一剑杀死鬼鲛的小侍卫。”
“好生厉害啊,那可是鬼鲛大人啊!”
……
白图也懒得理会,现在倒还好了,想打多少吃食都没人敢吭一声。
倒是有几个丫鬟偶尔借着来花房要花的由头送些小点心他示好。
白图并未在意,想来这些丫鬟也是当初受过那鬼鲛欺辱的,这会儿大恶人死了,心存感激他也是正当的。
倒是南宫红衣来的时候看他花房里都是各式点心,说话不免有些酸溜溜的。
“本小姐在家缩衣简食,饿得人比黄花瘦。你这倒好,大吃大喝不说,还有甜糕点心自动送上门来,躺着大吃大喝的,你看把八荒都吃成肥猪了。”
八荒正双爪包着那桂花红薯饼啃的胡须带渣的,这会儿听到南宫红衣提到自己的名字,吱吱叫了两声,尖尖的小红嘴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