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正好,这颗“定心丸”就当是她和哥哥送给他的新婚贺礼。
秀鸾清了清嗓子,故意用江景焱能听到的声音跟楚骞道:“四哥,昨日我去找楚大哥,她让我将这枚簪子给你,让你帮忙还给依依。”
秀鸾拿出来的正是楚离从秦依依那里拿的那枚簪子,江景焱派人查过楚离前夜去秦府做了什么,有人悄悄回报说秦依依给了他一枚簪子,想来应该正是秀鸾现在拿着的。
“楚大哥还让你帮忙带句话给秦老爷和秦夫人,就说依依虽然是他的表妹,但好歹他们之前有婚约,如今她却要和将军成亲,这杯喜酒他是怎么也喝不下去的,所以依依成亲那日,他就不过去了,还请二老体谅。”秀鸾偷偷瞥了一眼江景焱,见他没有往他们的方向看,一副什么都没有听到的样子,使劲地朝楚骞眨眨眼睛,才继续道,“楚大哥还说,既然是父皇的旨意,那就请二老费费心,如果依依她不愿意,就让她多看几眼圣旨,圣意难为,他如今身为父皇的臣子,更不能抗旨,所以……”
楚骞听着前面的话还好,可是后面的话越听越别扭,以至于他根本无心深究秀鸾的眼神,急道:“他当真是这么说的?”
秀鸾面上无辜地点点头,心里却也有点着急,四哥反应那么大,究竟是明白了她的意思,还是没听懂瞎激动?
她其实是想让他带话回去,让秦家人多看几遍圣旨,他们应该不难发现圣旨上并没有提一定要让秦依依嫁给江景焱。这是哥哥早上教她的,哥哥早就知道江景焱都派人盯上秦府了,不会这么容易就让四哥和秦昭说得上什么话,这么说给他听,也是为了让他相信哥哥是真的放弃依依了。但实际上,哥哥说的不能抗旨,当然指的不是这道圣旨。
但是显然楚骞并没有明白她的意思,听了秀鸾的话,他带着簪子气呼呼地离开了皇宫,直奔秦府。难得秦家一家人都在,江景焱派了那么多人守在秦府门口,秦穆也无心管生意上的事了,全都暂时交给了二弟秦秐去打理。
楚骞去的时候正好秦昭、秦穆和傅容在一起商量秦依依的婚事,守门的侍卫早一些得到了将军府来的消息,说要是齐王要进秦府就让他进去不可阻拦,因此楚骞很容易就进了秦府。
将秀鸾的话和簪子原封不动地交给了秦昭,楚骞气得破口大骂:“亏我还一直相信他,以为他真的有办法,没想到到头来还是要让依依嫁给景焱。还说什么不能抗旨,他要是早点说,我早就去求父皇收回成命了!”
“你去求皇上就有用吗?”经过了这两日的事情,秦昭倒是比楚骞冷静多了,“表哥一定是想过办法,迫不得已才会让公主这么说的。在这件事情上,江景焱本来就占了先机,如今又突然将成亲的日子提前,表哥也是没有办法了吧。”
“那可怎么办?难道我们就眼睁睁地看着依依嫁过去吗?”离成亲的日子只剩下半个月,傅容急道。这门亲事虽是将军府与秦家的,可在成亲的日子上,全都是江景焱说了算,他们秦家就算想拖延,也找不到合适的理由。
“你先别着急,我们再想想,说不定还有转机呢。”秦穆安慰傅容道,可话虽这么说,他心里也清楚,因为楚离一句相信他不会让秦依依嫁给江景焱的话,这半年来他们几乎将全部的希望都放在了楚离的身上,可他突然又让齐王传这样的话给他们,他们就算能想到办法,时间上也不够了。
但秦穆又不能怪楚离,因为这事说到底,并不是他的错。若真要怪,就怪他当初为何要答应豫王去幽州送粮,才让江景焱看上了他的女儿。
秦昭担心楚骞心急,漏了什么,于是又让他将公主和他说的话重复了一遍。屋里的人只顾着担心此事,谁都没注意到,外面听说楚骞来了的秦依依在听到他的这番话后,转身离去。
“娘,圣旨在哪儿?”秦昭听完突然问傅容。
傅容红着眼睛道:“我一直收着,怎么了,是不是圣旨有问题?”
“娘,麻烦您去把圣旨拿过来。”见傅容不解,秦昭解释道,“圣旨我们此前已经看过很多遍,而且也证实了圣旨是真的,因此问题应该不是出在圣旨上。但表哥明知道我们都看过圣旨,却还让依依多看几遍,难道你们不觉得奇怪吗?”
“你的意思是,圣旨里有什么我们疏忽了的地方?”楚骞这才觉得奇怪,连忙道,“对了,刚才我去见鸾儿的时候,景焱跟着我一起去了,如果鸾儿是有话要跟我说,却又碍于他在场不能直接说……”楚骞说着,懊恼地捶了一下自己的头,“我就说嘛,你表哥不可能是那种人,都怪我急糊涂了!伯母,麻烦您快去将圣旨取来。”
“好,我这就去。”傅容见他们似乎有了主意,擦擦眼泪,匆忙回屋去拿圣旨。
待傅容取回圣旨,众人围着看了一遍又一遍,直到楚骞念到第三遍,秦穆突然指着圣旨中间:“这里。”
看着“秦家有女”四个字,楚骞茫然道:“这里怎么了?”这四个字有什么奇怪的?
秦穆转头问夫人:“江景焱把圣旨拿来之时,可有说皇上要他娶的是依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