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方便的,直接咬破舌尖即可。
至于如何喂……
李承延的脸也微微泛红。
下楼来取酒杯倒酒的端木彻看见两人对着红脸,长长地咦一声,看了眼紧闭的门窗,以为自己找到了问题所在,走过去推开窗户道,
“你们也是,屋子里水雾这么重,又闷热,不知道透透气哦!”
展清墨咳嗽几声,按着端木彻的肩膀哄着他一起上楼喝酒去了。
李承延勉强打起的Jing神立时松懈下去,无孔不入的剧烈痛感又逐渐分明。他却勾起嘴角,艰难地伸长手臂,把对面静静坐在药汤中的苏鸿睿拉进怀里,明知他不可能听见,还是贴着他的耳朵温柔低语,
“鸿睿,你听到了吗?能那般为你解毒,我好像占尽便宜了。”
苏鸿睿似有所感应一般,突然睁开了眼睛。
可仔细察看,就会发现他的眼里是没有焦距的。
李承延先是一喜,待他看清苏鸿睿的模样,便知是子时到了缘故。
“鸿睿……你又在想那个孩子了吗?”
他抱紧苏鸿睿,将头埋进他的颈窝里,声音有些许哽咽,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派人去找过了,到处都找过了,还是没有找到那孩子的……我知道自己错得离谱,等你醒来,随你打我,骂我,好不好?”
回应他的,只有一滴一滴落在他肩颈上的滚烫的泪。
即使意识全无,与骨rou生离的绝望与哀恸早就深深烙印在苏鸿睿心里。每至子时,他都会睁开眼睛,无声无息地垂泪。
李承延只觉得心被不期然地撕开道口子,苏鸿睿的泪水都落在他的伤口上,痛得他无法叫喊,也无处宣泄。他只能紧紧抱着怀里的人,耐心地一点点亲吻,仿佛只有这样,才可以暂时令自己忘却痛苦。
第二夜子时,李承延浸浴完后稍作休息,便准备给苏鸿睿喂血了。
按展清墨说的,这血量并没有准数,为防李承延耗血过多危及性命,一次肯定不能喂食过度。他与端木彻商议过后,决定以时间来限制血量,每次李承延为苏鸿睿喂血不得超过一盏茶的时间。
怕李承延不听劝,展清墨一再强调,他的血虽然是解药,但也有毒性,一次渡太多到苏鸿睿身体里,反而有益无害。
李承延并没怀疑,不过为了防止咬出的伤口太小,凝结过快,他还是瞒着展清墨他们用匕首将舌尖划了道口子。剧痛中鲜红的血ye源源不断地涌出来,李承延将苏鸿睿半抱在怀里,捏开他紧闭的双唇,俯身将嘴里的血哺进去。
温热的血ye慢慢流入苏鸿睿的身体,因为药性与他体内的“夕见”相克,难免在溶解过程中让他感到疼痛。
许久没有感受到的来自身体内部的痛,令苏鸿睿的肢体不可控制地痉挛。
李承延耐着失血带来的眩晕搂紧他,直到展清墨敲门,他才恋恋不舍地与苏鸿睿分开。
可被他割得过深的伤口却还在止不住流血,即使他捂住嘴,也有血沿着指缝漏出来。
展清墨迅速点了他的xue道止血,为他处理伤口的时候忍不住皱眉道,
“割得这么深,你真是太乱来了!按你这种喂法,不出十天你和他就都没命了!”
李承延也觉得自己心急了些,被展清墨训了一顿,就不敢再乱来了。以后每次喂血,都规规矩矩地咬破伤口,再也不用匕首划了。
这种浸浴喂血的日子过了整整两年,没有一日停歇,李承延的身体渐渐有些拖不住了,尽管端木彻给他熬了许多补血的汤药,他还是苍白消瘦得厉害。反而苏鸿睿的脸上慢慢有了血色,有时紧闭的双眼还会轻轻眨动,好像随时都可能醒来。
“他还能坚持多久?”
元喜看着喂完苏鸿睿血就即刻晕过去的李承延,也有些迷茫了。
他曾经恨不得亲手杀了他,可看着他为苏鸿睿做到这种地步,他又觉得心里的恨意似乎少了一些。
展清墨把李承延扶起来,挪到床边的躺椅上,捏着他的手腕把脉,不多时,他便露出凝重的神情。
“能坚持这么久已经是极限了。那药对苏鸿睿是解药,于普通人却是毒药。如果他继续浸泡下去,今夏都不一定能撑过去了。”
而此时,已经是暮春时节了。
也就是说,若不立刻停止,李承延最多还有三个月的生命。
元喜垂头不语,展清墨也有些不忍地别过头。
“啧、啧!孽啊!都是孽啊!”
端木彻摇着头,又往嘴里灌了一口酒。
尾声
苏鸿睿是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醒来的。
那时他躺在院子里的千年紫藤下,被清风拂落的花瓣潇潇洒洒地落下来,堆叠成一片花海,将他躺着的竹榻掩盖了一大半。有一朵花在半空慢悠悠地旋转,打了几个晃,徐徐落在苏鸿睿手背上。
凉凉的,滑滑的,苏鸿睿一个激灵,就把眼睛睁开了。
他实在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