块未烧掉的画布,布上面的桂树、玉蟾、嫦娥都被烧了,只剩下一轮残月。
莫贵没想到郑明俨突然掉头,而眼前这情景又不好解释,只得假装歉意:“郑督师,莫贵不慎将画布掉入火炉,辜负了你的一番美意,若郑督师心中不快,请惩处莫贵。”
“你只是不慎,何必惩处。我回来只是想说刚才我将画的名字弄错了,它不叫,而是。”郑明俨说得淡漠、简单,离开了。可莫贵已经听不进去了。
郑明俨回到自己府邸,将这一切告诉了秦雨青:“雨青,对不起,你为我画的就这样被莫贵烧了。”
秦雨青感叹:“郑大人,这不怪你。莫贵,真是个好名字,满树桂花。我与莫将军从未说过话,只是见过他几次,觉得他一身英雄气概,可谁会想到他烧了你特意赠他的桂树画,只怕有一日,他心中的妒火会烧了他自己。”
郑明俨很压抑:“我也是因为莫贵在战场,一呼百应,杀敌无数,是一员难得的猛将,才想出送画这么一招去感化他,不料……
两人皆叹气。
莫贵一事过后,郑明俨继续投入到不尽的军务中。照例先读邸报:新任兵部尚书郑明俨挪用税银代发军饷,将粮草卖与外族部落。实乃挪用公款,市米资敌。
郑明俨手捶打桌面,虽然早已料到会有这样的结果,气愤不已,但他还是坚信:为官多年,虽诽谤不断,但自认问心无愧。庆幸的是皇上没有尽信谗言而惩治自己。
可郑明俨不知道,在紫禁城西暖阁内,丰裕帝对于郑明俨赏赐解决军饷的事很是不满:挪用税款,市米资敌。
这就是丰裕帝听了jian臣锁说话后对郑明俨做出的第一次判断。
丰裕帝虽十八岁了,可还是无法辨别群臣所议是非对错,只是想着郑明俨到底是忠于自己还是以权谋私,威福自专,鲸吞俸银?他到底在想什么,做什么?他的确解决了军饷哗变一事,但其中的细枝末节,实在令人不敢恭维。可这些都在朕平台召见时授予他的权力之内,深入究之也无可厚非。朕的头都要想爆了……
冰洲这边,郑明俨在给丰裕帝写奏疏,表忠心,并奏明决心,其中也提出了很多良好的建议。
而丰裕帝看了郑明俨的上疏,心中又是波澜起伏:郑明俨又提要求调换官员,不知要做什么,有何用。可在平台召见时,朕也答应过他,冰洲官员可由他与吏部协商而定或他自己选定。这样到底妥不妥呢……
不过很快,郑明俨收到丰裕帝的优诏,便召集几个信得过的人,交代任务:“三位将军,皇上下的优诏都看了吗?”
……
下达完调遣任务后,郑明俨立刻返回府邸看秦雨青。此时,秦雨青的孕期为八月,不知是因为首胎难受还是担忧郑明俨的仕途,秦雨青的情绪极为狂躁。她头发散乱,眼神无光,也不说话,只是不停地写诗词,又因为自己写得不好而撕纸。郑明俨到屋时,甄世宜夫妇在一旁捡纸,拿秦雨青一点办法也没有。
郑明俨见此情景,心急如焚,过去把秦雨青的笔墨纸砚全拿开,抱着秦雨青连劝带哄:“雨青,你在做什么?疯了吗?这样乱来,担心身体和孩子!”
此时的秦雨青似乎真的疯了,力气特别大,拽住郑明俨的胳膊,连郑明俨都觉得疼。而秦雨青似乎不认识郑明俨,直问他:“什么孩子?哪里有孩子?郑大人呢,郑大人在哪里?”
郑明俨意识到了秦雨青的Jing神不对头,扶稳她,耐心地说:“雨青,你看着我,我在这里。我就是郑大人。”
“郑大人?”秦雨青摸着郑明俨的脸,傻傻地喊着:“我以为你不见了。”然后像个孩子一样呜呜地哭起来。
郑明俨也像哄孩子一样拍打她的背,说:“雨青,我在这,别哭了,告诉我,为什么这么冲动?是嫌我没有陪你吗?”
秦雨青坐在床上,泪痕还未干:“不是的,郑大人。雨青连续十几天做同一个梦:“荒属朗和林子正都拔剑刺杀皇上,皇上东躲西藏。我怕皇上遇刺,便去找你保护皇上,希望你赶走荒属朗和林子正,可是怎么也找不到你,你好像从人间蒸发了。后来荒属朗和林子正一前一后,刺死了皇上。”这个梦好多天都如此,弄得雨青夜夜不得安宁,总以为郑大人不见了,皇上被林子正和荒属朗刺死了。”
“雨青别说了,我就在你身边,从来没有离开过。来,握着我的手,好好睡,今晚我就坐在这里。如果你梦中还有荒属朗和林子正来刺杀皇上,我定会挥刀砍杀这两个觊觎大燕江山的人。”郑明俨讲得义愤填膺,让秦雨青心安多了。
郑明俨看着熟睡后的秦雨青脸上还有些许泪痕,手还仅仅握着自己的手。郑明俨除了歉意满是疼惜:惹人怜爱的雨青,是我郑明俨对你照顾不周,才让你这么难受。等孩子生下后,我们依旧去荒野赛马,赏月,一直到子时……
虽然秦雨青情绪极端不稳,可郑明俨的军政事务不能因此而耽误。不久,东江岛米往林因军饷等问题前来拜谒郑明俨,这是一位资历丰厚,儿孙满堂的老将军。郑明俨令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