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眼睛在父皇和母后身上打转。
“看什么呢,”圣上被他看得心头发软,伸手将小儿子抱过去,很温柔的亲了亲他眼睫:“瞧你哭的,眼皮都肿了。”
叫承熙不舒服的酒气没了,父皇跟母后都在身边陪着,承熙心满意足的眨眨眼,乖乖的躺在父皇怀里,不再闹别扭了。
“睡吧,”圣上轻轻拍他,眉宇间满是父亲的疼爱:“一觉睡醒,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别,”锦书叫住他:“我传了太医,待会来看一看,免得我们粗心,有什么事都注意到。”
“怜怜说的是,”圣上点头道:“是朕疏忽了。”
含元殿里传召太医,又是为新近降生的秦王传的,太医院如何敢怠慢,没多久便到了。
诊脉的结果也证明,承熙只是午睡醒来之后没见到父皇和母后,所以才闹小脾气罢了,虽然对这结果有些好笑,但圣上与锦书好歹是安心了。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入耳的消息皆是极好的,一连好些日子,锦书心中都很是疏朗,畅然极了。
姚家那场婚宴办得圆满,姚轩与柳彤云志趣相投,感情也好,至于中馈之事,有姚家经年的嬷嬷教着,又有柳夫人送的陪嫁嬷嬷在侧提点,柳彤云上手很快。
九月末的时候,姚轩送信往宫里,说张氏之事已经处置妥当,叫锦书安心,不必挂怀。
锦书对于这个弟弟的能力有信心,听了一听,便不再多问了。
梁昭仪所生的大公主年过十四,已经到了要选婿的年纪,圣上提了一句,锦书是嫡母,少不得要在边上参谋一二。
只是这种事情最容易招惹是非,他日公主与驸马感情不睦,她少不得被指责,若是夫妻相得,在旁人眼里,也只是尽了应有之份,加上还有新生的儿子要照看,锦书索性将此事全权交给梁昭仪去筹办,倒是得了她一通感激的眼泪,总算也不亏。
承熙确实生的很像圣上,越是长大,五官乃至于轮廓中的相似便越是明显,圣上好不得意。
比起宫中其余的皇子来,他先天具有别人难以比拟的优势,自然备受瞩目。
既是头一个嫡出的皇子,又是头一个获封王爵,母亲深受宠爱,连他自己都是被圣上亲自养育的。
也是因着这层关系,他对圣上也不似其余皇子那般敬畏,乃至于有些淡淡的疏远,反倒亲昵的很。
父皇下朝回去,便会有内侍唱喏,他在内殿里听得多了,一来二去的,居然能分辨出来。
每当内侍唱喏时,他便在摇篮上竖起耳朵听,再大一些的时候,还会很高兴的拍手——不过这就是后话了。
锦书此前在宫中,日子也算是清闲,宫务也是按部就班的参照前例,并不辛苦,闲暇时多是刺绣翻书消磨时间,到了下午便指导承安几句,只是待到她月份渐大,才暂且停了。
承熙渐渐大了一点儿,对于外界的一切也越来越感兴趣,承安住在甘露殿,每日都要过去问安,见得多了,他对于这个时常来的哥哥,也有了几分印象。
有时候给面子,还肯勉强叫他抱一会儿,也是难得。
承安的文苑课业不算差,在诸皇子之中也不是垫底,只是比起他位列榜首的武苑成绩来,文苑成绩简直是烂的一塌糊涂。
这个年纪的男孩子,总归是意气蓬勃,不受束缚的,锦书翻了翻他这一月来,自己因为月子里养身没看的文章,大蹙其眉,看他低头站在一边儿,也没训斥,只是吩咐他下午带着相关书籍,照常过来。
承安低着头,面无表情的答应了。
尚宫局一直都没有正位尚宫,也是先前后宫无后时,诸位妃嫔权衡的结果,锦书册封贵妃后便接管尚宫局,记得当初刘尚宫对她多番关照,也不是庸碌之辈,便点了她做尚宫。
能在宫中出人头地的皆非俗辈,刘尚宫随即便附庸过来,成为皇后的心腹之一,待到承熙出生后,更是着意吩咐人制了架Jing致的摇篮过来。
那摇篮虽是可以活动的,却也结实,承熙最喜欢躺在里面叫人晃,有时候锦书抱得久了,胳膊发酸时,便将他放进去,坐在一侧轻轻摇,他在里面笑的眼睛都眯起来了,又乖巧又可爱。
夕阳的余晖自窗外映照进来,在内殿撒了一层淡淡的金色,年轻的她低着头,温声细语的同摇篮里的孩子说话,那小人儿还不会回答,只是咬着手指啊啊的出声,眼珠子咕噜噜转个不停,当真静好。
圣上下朝回去,见到这一幕时,都觉得不忍心惊扰了。
大公主的驸马人选定下来了,是清流文臣曲家的二公子,人生的清俊,温文尔雅,似乎还同梁昭仪的母家沾着亲。
——梁昭仪确实是一个慈母,生怕性情和善的大公主将来同夫婿生隙,又怕她被婆母欺负,所以宁肯找一个门第稍微低一点儿的,不用执掌家业的嫡长子,也没去选择高门中的嫡系继承人。
坐在甘露殿同锦书说的时候,她还有点儿忐忑,生怕锦书将她好容易挑选出的人选给否了,一双眼睛紧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