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马有人回驳,霸陵乃是先祖陵寝,岂可动工惊扰?
但是当出了旱灾,还是这些人跳出来说,你做个地方长官,难道是个摆设?
假使在任上没出事儿,平平安安到了长安,也依旧没个安生。
前脚才处置了几个闹事的纨绔,后脚就发现自己顶头上司是人家亲爹亲叔叔或者各类姻亲,这种事儿也不是没出过。
长此以往,所有到此任职的官吏皆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别闹的太过分,就由着他们去了。
“这可真不是个好差事,”许捷看向承安,沉声道:“国舅爷若是做的好了,少不了会得罪人,若是做的差了,也会有人攻讦,总归是不讨喜的。”
“圣上不是很宠皇后的吗,”马相嘟囔道:“怎么给小舅子找了这么一个差事。”
承安在一侧静听他们说话,听到最后,脑海中却浮现出此前她说话的模样。
圣上的旨意刚刚降下时,他也问过她,那个同马相一样的问题。
她说了什么呢?
没出息的人到哪儿都没出息,有本事的人在哪儿都游刃有余。
姚轩要是做的不好,灰溜溜的被人赶回来了,那就老老实实的找个闲职,等着养老就是。
既犀利,又淡薄,真是她一贯的作风。
送走了许捷和马相,时辰已经不早,他整了整衣袍,正待回宫去,却听门房那儿有人来传话。
“殿下,外头有个妇人来找您,”管家犹豫道:“她说自己姓宋,是……”
他顿了顿,方才说出口:“是宋氏的胞妹。”
这个姓氏并不常见,承安到甘露殿后,有太久太久没听到了,骤然入耳,硬生生怔了一怔,才反应过来。
——是他生母宋氏的胞妹。
他该叫一声姨母的。
正文 77|太子
承安在宫里出生, 生母宋氏至死都没有名分, 更不会有召见家眷的机会,所以在他心目中,对于母亲的家人,其实并没有什么印象。
更不必说,这个生母入宫时, 还年纪不大的胞妹了。
宋氏穿了簇新的衣裳, 神态却还有些局促, 将自己所知胞姐之事同承安讲了,便牵着女儿的手, 不安的站在前厅里, 等待承安回应。
她丈夫去年病死了,只剩下孤儿寡母两个人, 大伯想要侵占他们家房产, 说是帮着照应,等到侄女出嫁, 帮着出一份嫁妆。
婆母偏向自己儿子,又觉得她克夫, 也催着她首肯。
宋氏又不傻,哪里不明白这是rou包子打狗, 更不必说女儿出嫁还得再过好些年, 届时谁知是个什么光景。
她父亲前几年去世,家中只有老娘尚在,更帮不上什么忙, 由没有兄弟依靠,正是四望无助之际,却想起前些日子听人嚼舌头,说了几句二皇子的身世,心中才蓦然她生出几分希冀来。
姐姐入宫后几年,便开始往家里递东西,好歹帮衬几分,只是好景不长,很快便停了,再到最后,竟连消息都没了。
宋氏估摸着时间,总觉得那位二皇子的生母宋氏,备不住就是自己胞姐,抱着试一试的念头,她来碰碰运气。
她说的时候,承安便在一边儿听着,目光略过她明显较之常人苍老憔悴的脸,才显露出几分温和。
倘若没弄错的话,这个宋氏确实是他姨母,生母的胞妹。
说的话对的上,五官也有几分相似,等到回宫,请秀娘辨认一二,便可确认。
他是在等同于冷宫中的环境长大的,身边伴他最久的便是生母与秀娘,说感情不深,绝对是骗人的,再去看面前同生母相似的宋氏,目光便有了几分温度。
“殿下,”老管家目光在他面上一看,咳了一声,先一步开口道:“借一步说话。”
他是从宫里边出来的,承安花了些功夫收服,也是心腹,此刻听他这样讲,语气隐含急迫,心中不觉一突。
“奴才说话不中听,殿下听了别不高兴,”老管家看着面前这位朝气蓬勃的皇子,低声道:“无论这母女二人是不是您的姨母表妹,都不要多事,给些银钱,趁早打发了就是。”
承安神情浅淡,不辨喜怒:“怎么这样说?”
“您现在是挂在皇后娘娘名下的,那此前的宋氏,便同您没关系了,这会儿您在外边认了姨母,叫皇后娘娘怎么想?”
“再则,”老总管目光深沉,道:“您觉得,圣上知道您同生母的家眷相处的好了,会怎么想?”
“殿下,”他语气中有叹息:“三思呐。”
确实。
因为他的降生,连徐太后的嫡亲侄女都不得册封,死的不明不白,更不必说他出身微末,圣上一根指头都不用,就能碾死的母家了。
一直到死,生母都没得过册封,更别说死后哀荣,惠及家人。
他大张旗鼓的认了宋氏,对她们反倒没什么好处。
“罢了。”本来就是半路上的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