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目光愈发柔和:“朕在他们眼里,先是君主,是权柄,其次才是丈夫,是父亲。”
话说的太过明白,就有些伤情了,锦书听了一听,便不再多说,只是柔声道:“还是用饭吧,见你Jing力不济,早些吃完,睡一觉就是了。”说着,就伸手去接承熙过来。
承熙刚刚才见到父皇,亲热劲儿还没过去,哪里舍得这样松开,赖在父皇怀里舍不得走,警惕的防备着母后。
“快过来,”锦书叫他:“你在哪儿,父皇用膳不方便。”
“好啦,由着他吧,”圣上不舍道:“朕用的慢些便是。”
锦书看一眼那对父子,没再说什么反对的话。
“承婉的婚期近了,曲家那边也已经筹备得当,就是数着日子了”圣上慢腾腾的咽下一口饭,同锦书道:“她性子弱,该叫几个硬气些的嬷嬷陪着,免得之后吃亏,可是,也要防着嬷嬷拿捏她,怜怜辛苦些,帮梁昭仪盯着点。”
“人已经挑好了,我和梁昭仪都仔细问过,不会出差错,”锦书为他添汤,道:“此外,秀女的名单出来了,几位世子的妻室多是出自其中,七郎若有空暇,便看上一看吧。”
“好,”圣上应了一声,沉默一会儿,忽然道:“怜怜。”
“怎么了?”锦书问道。
圣上看着她,缓缓开口道:“有件事情,朕想问一问你的意思。”
锦书心下诧异:“什么事,竟还能轮到圣上问我?”
“朕想为你幼弟做一次媒人,”圣上有些踌躇,道:“是葛家的女儿。”
“葛家?”锦书目光一闪,迂回着问道:“做过七郎帝师的葛太傅,出身的那个葛家吗?”
“是,”圣上定定的看着她,道:“朕只是问一问你的意思,无意强求,你若不愿,朕也不强求。”
葛家的长女嫁给了萧鉴为妻,再一联想前几日圣上降下的赐婚圣旨,锦书心中也能明白几分:“怎么,葛家与萧家闹掰了?”
“也是,”她微微一笑,忽的明白了贤妃为何告病:“贤妃就是在家眷入宫之后病的。”
“怜怜猜的不错,”圣上也不瞒她,将这几日萧家与葛家的一地鸡毛说了,便低头去逗儿子:“只是提一提这话头,你不肯就算了。”
葛家门楣比起柳家只高不低,姚昭要是真娶了葛家女,也不亏待他国舅的身份,锦书想了想,道:“七郎做媒,是受人所托,还是一厢情愿?”
倘若姚家剃头挑子一头热,平白赐婚之后,再同葛家生出纠纷来,便是得不偿失了。
“是朕一厢情愿,”圣上捏着承熙一只小手,闻言笑道:“不过,朕觉得,葛家应该也是愿意的。”
姚家的门第低些,但总算有早些年的底子在,算不得太坏,加之背靠皇后太子,腾升之势已显。
更不必说姚昭也不是什么斗鸡走狗的纨绔,加之家风颇正了。
锦书随之一笑,既不说首肯,也不说反对,只是揶揄道:“说到底,萧葛两家分道扬镳,七郎应是头功。”
“也是好事,”圣上不以为忤:“葛太傅在时,朕也曾见过葛氏几面,太傅待朕不薄,总归有几分香火情在,叫她跟萧家断了,也是好事。”
他这几句话说的漫不经心,细究其中深意,却大有断萧家根基之意,锦书心中微惊,却也没说好与不好:“再过几日吧,等外祖母入宫,我便托她问问阿昭意思。”
“好,”圣上温声道:“怜怜看着办就是。”
过了年关之后,姚轩便去找姚望,打算在二月的时候,将张氏病故的消息传出去,了结此事。
张氏与姚望做了多年夫妻,说姚望对她没感情是假的,但是再深的感情,在利益面前也得让路。
长子做了霸陵长官,次子再过些时候也会下场科举,更不必说做了皇后的长女,与那位拥有无限希望的小太子。
只要姚望脑袋正常,就知道该怎么选。
这种时候,所谓的深情厚谊以及另外几个儿女的哀怨,在他心里边,统统一文不值。
正月的时候姚家全是喜气,既有外孙新建太子,又有长媳柳彤云有孕,姚望也不希望这个时候爆出张氏病故来,惹人晦气,同姚轩商议之后,便打算将日子定在二月里。
哪知道他们想的是好,还没等到二月呢,葛家却有人登门,暗示着提起结亲之事。
想叫姚昭娶的,还是出身嫡系的家主嫡女。
葛家同萧家结盟多年,一直互为援助,众人虽见萧循娶二公主之事,却也不知贤妃在其中的角色与原委,难免摸不着头脑,所以姚家人一听葛家有意结亲,不管是姚望还是姚轩,都一齐愣住了。
“事情牵扯的太大,不好贸然定下,”姚轩同姚望商量:“再过几日,彤云入宫请见时,问一问娘娘意思吧。”
“事关重大,自当谨慎些。”姚望说不出二话来。
二月初的时候,长安各家的秀女便依次入宫,领了牌子,跟着主事嬷嬷,到了东头的明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