仪长公主得罪狠了,萧淑燕也没讨到好,被萧老夫人训斥后,便闭门不出在家反思。
听见自己被册封为正妃时,她人还在萧老夫人那儿小意讨好,嬷嬷们过去禀告这消息,心中那份欢喜还没来得及上涌,便被萧老夫人面上的Yin狠神情惊住,讪讪的僵立在那儿,不自在起来。
萧淑芳正在边上给萧老夫人剥瓜子,默不作声的拿眼角夹她一下,微微笑了。
萧家近来有些乱了,不是外头乱,而是内里乱。
一颗干果外在油亮,内里却在不注意的时候进了虫,一口一口,逐步蚕食掉了。
能在萧家留下的人,哪怕是仆从,也没几个蠢的,赐婚的消息一传出来,不见得有欢喜荣耀,却颇有几分古怪在里头,只是这是主人家的事情,所有人都闭紧了嘴,不敢说些有的没的。
因为嫡长子尚主一事,萧家近来被葛氏折腾的不轻,说是鸡犬不宁,都不算是夸张。
葛氏过了那个坎儿,心中反倒舒缓几分,借着养病的由头,将刘氏几个萧鉴宠妾折腾的不成人样。
萧鉴宠爱那几个妾室是真,但也不是离了她们就活不了,身份使然,年轻美貌的小姑娘他一抓一大把。
只是,葛氏这样磋磨几个爱妾,未免太过伤他脸面,偏生她有嫡妻的名分压着,饶是萧鉴,也说不出什么来,只冷眼旁观,当做不知罢了。
萧老夫人因为葛氏折腾刘氏,很是生了一场大气,有意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叫儿媳妇葛氏过去伺候自己。
哪知才几日功夫,葛氏便仰面昏倒不省人事,反倒叫她得了一个苛待儿媳的名声,愤愤之下,立规矩这事儿,也就给搁置了。
照萧老夫人所想,葛氏这病不过是装的,为躲这一劫罢了,哪知如此调养一个月,葛氏身子不见好,反倒更重了,每日人参燕窝不离口,珍稀药材养着才成。
她亲自去瞧了一瞧,便见这个前几日还十分强硬的儿媳妇面色惨淡,气若游丝,好像随时都能咽气一样。
这下子,萧老夫人可坐不住了,吩咐开了库房取年份久的珍藏送过去,接下来的几日,葛氏便是磋磨刘氏,她也不说什么了。
——本来就有人说她苛待儿媳妇,葛氏要是养了一阵缓过来也就是了,倘若过了几个月人就死了,外头还不定说成什么样子!
萧家主母重病的消息传出去,葛家的反应是最大的。
葛家老夫人当天就到了萧家,对着女儿垂泪许久,又气势汹汹的将萧老夫人骂个狗血淋头。
——左右她跟萧老夫人是平辈,又上了年纪,也没那么多忌讳。
萧老夫人被人骂到头上,如何不怒,只是这事儿自己理亏,终究也不能说什么,只得忍了下去,勉强赔礼。
再传到外边儿去,萧家的名声就更坏了。
二公主很快就知道这消息,一双秀眉蹙起,心中更是担忧。
她知道葛氏不喜欢自己,也没想过祝愿这个婆母长命百岁,但她倘若在这个关头死了,可就太坏了。
萧循身为人子,必然得守孝三年。
三年之后,她都快成老姑娘了。
再者,葛氏这场病或多或少同她有关,若是就这么死了,萧循指不定怎么恨她呢。
心里有了谱儿,她也没敢拿乔,亲自往含元殿去求了圣上,说婚后不去公主府,只随萧循一道留在萧家,亲自侍奉婆母才是正道。
——左右葛氏也快死了,她还年轻,熬也能熬死她。
圣上前些日子才送走贤妃,加之承安那事儿,心思正难测,对着二公主瞧一会儿,见她态度坚决,也就应了。
“蠢货,”锦书听说这消息的时候,正同进宫来的柳彤云说话,也没避讳,便直言道:“在公主府里头,她是君,驸马婆母是臣,名分上压着,受不了委屈,等到了萧家大宅,便是做人家媳妇,总归要低一头,落到人家手里去,有的是法子收拾她。”
有些话皇后能说,臣妇却是不能说的。
柳彤云四个月的肚子,已经见着凸起了,听锦书这样说了,也只当没听见,继续道:“二弟和葛家姑娘有婚约,两家往来走动也多些,萧夫人病着,我有孕在身,不好过去探望,便叫嬷嬷们带着礼过去,说了会儿话才走。”
“你这是头一胎,谨慎些是应该的,”锦书看一眼她腹部,道:“应该会动了吧?”
“是,”柳彤云笑意温柔,瞧了瞧自己肚子,才道:“有时候吃了甜的东西,就能感觉到它在里头动,大概是随我,也爱吃甜。”
“小孩子对甜食都是敏感的,”锦书想起自己怀孕时的样子,道:“承熙那会儿也是这样的。”
她们两个人在暖炕上说话,承熙便躺在一边,学着母后哄自己的样子哄小老虎睡觉,听见有人叫自己名字,就坐起身来,转着小脑袋四处看。
脸蛋胖胖的,眼睛黑亮,软糯极了。
锦书摸了摸他长起来的头发,轻轻笑了。
葛氏的确是病了,但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