者,人就在宫里,每日要不要往贤妃那里去立规矩,伺候着?
去吧,委实是辛苦难熬,但倘若不去,一个不孝的大帽子扣下来,能将人给压死。
相较而言,自然是出宫别居,自己做主人舒坦。
贤妃便是想要拿捏儿媳,也不好叫每日过去,惹人闲话的。
是以这消息一听,萧淑燕心底便笑了,只是畏惧贤妃,这才强自忍下,没有表露罢了。
贤妃倒也没心思搭理她,满心都是届时要给儿子带什么东西,准备些什么,看一眼温顺站在一边的萧淑燕,摆摆手道:“我这儿事多,你也别干站着,往那头去,找你表哥说话吧。”
这正合萧淑燕的意,心头一喜,道:“是,我这就过去。”
早些年的时候,赵王几乎是朝野公认的储君,意气风发,可是自从皇后异军突起后,他地位便降了好些,待到皇后生子,更是一落千丈。
虽是如此,但也不得不承认,就相貌风姿而言,他还是极出众的。
再者,便是再落魄,那也是正经皇子,大周亲王,世间女子仰望的对象。
萧淑燕满心期待,同侍女一道往赵王书房去,人还没进去,就听里头一道婉柔声音响起,江南水乡的软糯气十足,听了一声儿,骨头都要软了:“我再悔一步,就一步。”
赵王的声音传出来,笑意之中带着宠爱:“不成,一局棋没下完,你都悔了几回了。”
“殿下是伟男子,怎么还不能让我一让?”那柔婉声音道:“我不依。”
短短两句话下来,萧淑燕心头便涌起一片火苗,烧的她头晕眼花,几乎站不住脚。
赵王明知道她今日入宫,不去见她也就罢了,竟留在内室,同别的女人打情骂俏,这叫她这个将来的王妃情何以堪?
那带路的宫人见她神色,也能猜出她心思,小心道:“姑娘,是苏氏在里头。”
“我倒是谁,”萧淑燕冷冷一笑:“原是那个狐媚子。”
苏氏便是先前伺候赵王后有孕的宫人,贤妃最见不得这些心思大了的宫人,本是想要杖毙的,只是赵王再三求情,落胎之后,才勉强饶过去。
这事儿萧淑燕也是知道的,听宫人说内里的人便是苏氏,心中更是嘲讽。
只是赵王宠着苏氏,为了她,连贤妃的意思都能违逆,萧淑燕也不能直冲冲的过去说什么。
在书房外站了好一会儿,她终于收拾好面上神情,带着笑,推门进去了。
听到再过几日便要出宫别居的消息时,承安正坐在书房里抄锦书罚的那十遍,手略微顿了顿,便继续写了。
“你看看你,”秀娘抱怨:“早叫你谨慎些,不要胡来,这下倒好……”
被人赶出去了。
这句话她是说不出来的,但言中之意,已经很明显了。
承安听了也不恼,头也不抬,道:“又不是我一个人被赶出了,赵王不也是?应当是我们到了婚龄,不好留在宫中,这才被迁出去的,你乱想些什么呢。”
“是这样吗?”秀娘不知内情,听他解释,倒松一口气,随即又蹙眉道:“娘娘这会儿,还生你气吗?”
她在宫中多年,最是明白抬高踩低的人性,也知道他们这一阵子的舒服日子是靠着谁来的。
要不是皇后庇护,别人见了他们,只怕连瞧都不会瞧一眼。
“应当是没有的,”承安手一滞,静默一会儿,终于停下笔来,缓缓道:“娘娘温和,罚都罚完了,哪里还会同我计较这点小事。”
“那就好,”秀娘轻轻叹道:“娘娘关照我们良多,我身份低微,不好过去求见,待会儿你走一趟,谢过娘娘恩情才是。”
“好,”承安眼睫缓缓一眨:“我知道了。”
“娘娘,”锦书正在案前做刺绣,红叶轻手轻脚的进去,低声道:“楚王殿下来了。”
锦书本来是不想见他的,但此前罚他,是打着惩罚他辱师名义的,他也往沈太傅那儿致歉,得了谅解,她若是咄咄逼人,反倒叫人多想。
“罢了,”如此静思一会儿,她终于道:“叫他进来。”
承安神情是一如既往的端正,面上看不出丝毫异样,入内见了她,难得的屈膝跪地,行了大礼:“娘娘安。”
锦书盯着他看了一看,没叫起身,而是道:“该说的都说过了,还过来做什么?”
“娘娘都要赶我出去了,我却巴巴的凑过来,未免不识趣。”
承安原是低着头的,听她这样讲,便抬头看她,目光有种叫人心头发软的伤感:“再过几日就要走了,他日入宫请安,也不知娘娘肯不肯见我,索性这会儿过来,再见一见。”
“现在你已经见到了,”锦书坐在上首看他,神情一丝不变:“可以走了。”
“娘娘,”承安嘴唇动了动,有些艰难的道:“没什么话……想对我说吗?”
语气之中,竟有几分哀求。
留在内殿里的都是锦书心腹,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