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贤妃可就要抓瞎了。
论长, 三皇子前头还有承安,论贵, 萧家虽强,四皇子与六皇子的母家却也并非泛泛之辈。
要是抢占先机, 控制宫闱, 若是圣上届时好转, 萧家与贤妃母子怕是要完蛋了;但若是什么都不做,一个不好,就会坐以待毙,如此一想,真真是左右为难。
三皇子这会儿虽然占据几分优势,但争储之事风云变幻难言,一个不小心便要改天换地,哪个敢又真的大意呢。
消息既然送过来,承安与锦书也不迟疑,换了素净衣裳,便一道往含元殿去了。
他们接到消息不算晚,却也不算早,到的时候内殿里已经乌泱泱跪了一地人。
锦书打眼去看,便见那些位分低些的宫嫔正跪在那儿,位分高的几个则拉着自己儿女,一道站在床头,忧心忡忡的望着内里床榻。
亏得宫中规矩严谨,一众人在此,却只闻贤妃声音,不然,非得闹翻天不成。
不欲在这时候凸显出来,夫妻二人对视一眼,便随意找个不显眼的位置,将自己隐藏起来。
贤妃面色不太好看,蹙着眉,目光忧虑,正在前头同太医院院判说话。
“圣上这病来得突然,委实凶险,亏得宁海总管发现及时,才没生出祸端,”想起自己刚来时圣上的情状,院判也是捏一把汗,道:“臣已经吩咐人去煎药,喝几贴下去,夜里发了汗就好了。”
“那就好,”贤妃接连念了几声佛,也是松一口气:“有劳院判多多费心。”
“娘娘说哪儿的话,应尽之分罢了。”院判也被这次的事端吓住了,不放心叫别人煎药,同贤妃说了一声,便告罪退下,亲自盯着去了。
贤妃听闻圣上并无大碍,放松之余,也有了功夫去瞧底下心思各异的宫嫔,只看了一眼,目光便不善起来。
郝美人没瞧见贤妃不豫神情,拿帕子擦了泪,楚楚道:“圣上有恙,正是嫔妾们该当尽心的时候,贤妃姐姐诸事繁多,这里便交给嫔妾们照料吧。”
想得美。
贤妃瞧她一双眼珠子不安分的转,心中便觉厌恶,如何不知她在打什么主意。
无非是想着小意侍奉,趁机在圣上心里留个名罢了。
一个低门出身的贱婢,她也配。
“太医说了,圣上需要静养,”冷冷在她身上一扫,贤妃皮笑rou不笑的道:“各自约束好自己的皇子公主,散了吧。”
底下宫嫔们对视几眼,皆在对方眼底瞧见了不愿,跪着的依旧跪在地上,站在一边儿的也没有动身,竟是同贤妃耗上了。
郝美人那会儿鼓起勇气第一个开口,心知已经开罪贤妃,这会儿不得到什么好处,如何也不甘心,再度道:“嫔妾们都走了,圣上岂不是没人照顾?怎么叫人放心的下。”
“你这番心思倒是体贴,只可惜用错了地方,”贤妃哼一声,目光微凉:“含元殿的宫人内侍这样多,哪一个伺候不成?再则……”
她先是转目看一眼三皇子夫妻,以目示意,方才去瞧承安与锦书:“承安与承庭都已成家娶妻,也到了该尽孝的时候,他们在这儿守着,总比一群女人家留下哭哭啼啼要好得多。”
承安又不瞎,自然瞧得见贤妃递给承庭的那眼色,更明白自己这会儿只是一个搭头。
——为了叫承庭展示自己孝心的一个搭头。
果不其然,他还没吭声,承庭新娶的王妃杨氏便上前一步,屈膝道:“百善孝为先,为人儿女,侍奉尊长,自是应当。”
这话叫承庭说,用意未免太过明显,杨氏虽是他王妃,但从她嘴里说出来,好歹也是蒙了一层遮羞布的。
众人眼见贤妃母子一唱一和,显然早有主意,也不想真的同她撕破脸,恨恨的扯着手中帕子,依依不舍的离去了。
贤妃这才转向承安与锦书,叹道:“圣上如此,委实叫人难以安心。”说着,还掉了几滴鳄鱼的眼泪。
她说话的功夫,三皇子夫妻便主人家一般的吩咐周遭内侍备水备饭,面面俱到,锦书冷眼瞧着,就缺圣上转醒,敲锣打鼓唱一场大戏了。
承安心下哂然,知道贤妃不愿叫自己夫妻插手,倒是不气,左右他同圣上关系平平,也没这个兴致去尽孝。
如此一来,便顺水推舟道:“三弟仔细,弟妹行事周到,我们夫妻便躲个懒,吩咐内侍们做点杂物便是。”
贤妃见他上道,心中点头,口中却道:“皆是尽孝,哪有优劣之分。”
承安笑了一笑,随口说几句,敷衍了过去。
这里毕竟是含元殿,是天子居所,莫说他们这些小辈,便是贤妃,都没资格称一声主子,承安瞧着三皇子与杨氏忙里忙外,将一众侍从使唤的团团转,暗自摇头不已。
然而,这夫妻二人的劲头,也只是持续了一日罢了。
第二日的时候,圣上依旧没有转醒,贤妃便有些慌了,叫太医院院判过来瞧,说是正常现象,不必忧心。
贤妃见他说的信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