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来了:“虽然总是怄气,可一家人何至于此?他是没有担该担的,还是坑害了谁呢?”
谢丞相道:“你起来,唉,这是给他养望。光丁忧,那是不行的。”
程素素哽咽地道:“人lun天性,怎么能说得这么功利呢?本就是该做的事情呀!”
谢丞相心说,你们姓程的说这话我是信的,我那孙子就……以帕掩口咳嗽数声,程素素起来给他斟茶。谢丞相饮了两口清茶,才道:“就当我老人家多想吧,你们就顺着我,当是孝心了。”
程素素又将三房四房的安置等等都提了出来,以为需要再斟酌,且谢丞相如今身体康健,请不要多思多虑,一切事情,“儿孙们也都长大了,就让我们担自己该担的吧”。
谢丞相道:“不多思多虑,我怎么做到丞相?这一府如何富贵荣华?就是要多想些。”话虽如此,也不再相逼。
程素素取了谢渊的全套文稿回来,谢麟瞪大了眼睛:“居然比我手里的还全?!”急匆匆翻一翻,连谢渊少年时练习作的诗,幼年时练的字都有。程素素道:“得先抄了去,交到外面刊刻。”
谢麟道:“我来吧。”
“又胡说了,你手抄的文稿,我看丢得更快!”外头一准有人抢着收藏。
“那也要抄一遍的!”谢麟宝贝地抱着箱子。抱了半天,脸上一红,对程素素道:“道灵又要离京了。”
“不过了年吗?”
“现在是什么时候啦?”
程素素心情突然变得糟糕了起来,到今日腊月已过半,即使是年后动身,也没多少日子好住了。
谢麟道:“今日离别是为他日长聚,看开些,等他再回来,孩子舅舅舅舅的叫着,他一准高兴。”
“嗯。”
“过年之后,咱们在别院那里为他设宴饯行,嗯?”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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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年的新年,程素素要忙的事情又变得多了一些。谢麟一路升迁,程素素身上的诰命业已到了四品,人轻官不轻。谢丞相休致,府里明显要交到谢麟手上,更加重了份量。
程素素又有自己的一摊子事情要忙,年前年后正是许多商铺交接的时候,买进卖出也多。再有,程素素还记得夏偏将一家是京城人,往日因夏家闭门守孝,交往不多,满月酒夏大娘子也没有来吃,过年走礼还是要添上一份的。
诸如此类,程素素都列了个小本本给记上,就怕光凭脑子会忘掉。还做了一张表格,每年几月几日,是有什么事情要纪念绝不可忘的。每日一看,以免漏了大事。若遇到不想参与的交际呢,就往府里一躲,反正她上头还有长辈,做人媳妇的不得闲,是再正常不过的理由。
自腊月忙到正月,蹭了宫中领宴,无事发生。宫里这个时候也忙得不可开交,程素素已算得上老油条却又不是萧夫人、林老夫人那样顶尖的品级,别人对她的新鲜感已退,倒没有单独召见之类的事情了。
转眼便到了程犀要赴任的时候了。
程素素背地里计划了许多事情,见到程犀的时候却只是泪眼汪汪的,一个字也没提自己的Yin谋。
程犀也是不舍,轻抚她的后背:“都做了娘的人了,以后旁人看你就要苛刻些,自家小心。”
“哎,那,以后多给我写信。”
“知道啦。遇到事儿,多与芳臣商议,你……罢了,不冲到前头就不是你了。”
才没有,我现在都躲在后面搞事情了!哼!
程犀又与谢麟私语,二人除开交换一下朝政上的意见,程犀还是担心谢麟祖孙之间的问题:“你们府上的旧事我也有所耳闻,只盼你心里想明白了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么。冰释前嫌的话我就不说了,劝人都会劝,自己做到却难。”
谢麟道:“别人劝我,我会生气,唯有你,我知道你不是隔岸观火说风凉话,你劝别人,必是自己也能做到的。”
程犀道:“我并没有这么好,我也记仇的。”
“老梅?啧!”谢麟轻蔑地道,“算账的时候加我一个。”
程犀道:“不要岔开话,我也不是劝你要如何如何痛哭改过。清官难断家务事,快意恩仇最怕遇到血缘亲情,我只想说,做事前先想想你自己,你究竟想要什么,自然就知道该怎么做了。你是聪明人,这个不用人教。”
谢麟几乎要吐血,憋屈地道:“我装还不行吗?你明明年纪比我小!”别人劝的时候,谢麟想唱反调,真有一个不要求他的了,他反而受不了了。
程犀笑道:“就说我古板吧。说正经的,老相公几十年宦海沉浮,真的一无是处?换了旁的相公,冲突起来对你可不会这么温柔了,这是你的修行。”
谢麟道:“他就是狡猾!”
两人叽咕一阵儿,程犀天生带一种令人安心的气质,谢麟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升华了。回家便对程素素说:“可以应下老头子了。”
有谢麟这句话,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