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带责任的。
史垣道:“是,还是学生教过的。”
“你也是,就是心太软了!”
“老师放心,这一回,他们这官儿,必会做得认真的。”
李丞相懒得搭理两个六品官的是是非非:“不要让他们闯祸就好!你要小心些的。”
史垣老老实实答应了下来。
说来也怪,二蔡自从做了官,勤勤恳恳、任劳任怨,在家依旧纨绔,朋友依旧不着调,然而做起本职工作来却是小心得不能再小心,十分勤勉,仿佛背后有恶鬼盯着一样。襄阳侯老怀大慰:“居然懂事了!你们怎么想的?”
蔡七推了弟弟一把,蔡八一脸苦样:“我们去了书院,被谢学士开导了一回,学士说,可以不读书,但是不能不做人,就……那样了。”哦嗐,不老实的话,会有人教做人的。
襄阳侯拍案喝彩:“说得好!是有学问的人说出来的话!就是这个意思!你们平时要是争气,哪怕不读书,又有什么关系?叫你们读书,就是叫你们学做人的道理。你们俩,既得了学士的青眼,以后就常去请教,不请教书本上的学问,请教请教做人的道理也是一样的!”
又嘱咐了许多,且点明谢麟前途无量,现在靠上去比他以后发达了再靠上去,以后更可靠。
二蔡心中一片苦涩,亲爹啊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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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蔡只是谢麟随手下的一步棋,既没有想他们立时见效,也没有认为他们能建大功。日后能发挥多少作用,得看情势,也要看怎么用。安排完了之后,谢麟便又将他们放到一边,开始研究手上的布局图。
这是一张京城谢府的结构图,谢麟研究它有些日子了。林老夫人还京,提了谢麟——他能继续呆在城外办书院的时间并不长,搏一个孝义的名声是够了,但是用来开书院,以一、二十年治学养天下之望,是绝对不够的。
如果书院荒废了未免太过可惜了,一座书院,最重要的不是房子而是人。谢麟便想出了另一个办法——搬迁。由于招收标准比较高,且年载比较短,书院的学生是不多的,他想择其中学业尚可者数人,带到京里去,起复后再忙,也要将这批学生教出来。
原址也不算废弃,就先放在这里,安排人看院子打扫,他更愿意有个心腹能代他看管这里。林老夫人还有那一天呢,且官场上的风向谁也说不好,焉知没有需要避位蛰伏的一天?伏在书院比伏在草从里强多了。
改造府邸却是需要与家里商议的,一是老夫人,二是两位叔叔,这都不难。谢府占地颇广,前面原是谢丞相理事的地方,地方也是有的,只将功能稍作修改即可。比较伤脑筋的是学生的住宿问题,学生跟着老师住,伺候起居是惯例,相认有许多人巴不得能搬进府里住。难的是管束,学生们不能进后宅,这是肯定的,而使仆役传递消息物件,是必须得禁止的。
谢麟心里默算着,提起笔来,一条一条地写着。
待计划成型,才请来孟章、赵骞等人商议。孟章道:“这工程就大了,不若放在那边的宅子里?”他说的是叶氏陪嫁的那座宅院,地方也广,还是谢麟自己的产业。
江先生道:“不妥不妥,学士要住在哪里呢?搬出府去是不合适的,不能与老师同在一处,城里城外,又有外区别?”
赵骞道:“要说服府中上下,”顿了一顿,又说,“叔侄之间,也要有个度。”
谢麟道:“请教先生。”
赵骞道:“老相公丧礼上,芳臣就做得很好。”
谢麟便明白了,谢涛谢涟为叔,是长辈,谢麟为侄,是晚辈,但是谢麟又是嗣孙,谢丞相身上那个爵位,虽降了个等,还是落在了他的身上,他是这府里名正言顺的主人。亏得两位叔叔不是谢源那样的死鬼,否则家宅不宁是肯定的。即便如此,赵骞也希望谢麟不要松懈,情份是要不断维持的。
府内格局的改变,石先生又有异议了:“改动太大。”
谢麟道:“不如此,带不走这些人。”
石先生摇头道:“日后呢?”
江先生给石先生解释:“如今只是学士,府里闲人是少的。日后高升,宾客盈门,如何能安心治学?又要迁移?”
几人商议一阵,学生是必得带走几个的,书院荒废了也太可惜,不如双管齐下。赵骞低声道:“还有两年时间,学士,那份单子上的大儒们……”
谢麟微笑道:“将学生们的文章挑几篇好的,送给他们审阅,邀他们过来吧。”天一书院的格式也就正式确定了,要办成与官学相仿的样子,书院是谢麟的,老师却不止他一个,各分门类,谢麟闲时也会过来讲学。
这个消息一出,学生们的心也定了下来。书院并非蒙学,留下来的都是功底不错的书生,也不免会想“学士起复之后,我等路在何方?”此时路已划定,能被谢麟相中的大儒,必是不凡的,且谢麟又会于学生中择数人随侍左右,那便是半步踏入官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