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持着刀剑的侍卫从四周冲出来,围在了江瀚海身边,警惕的看着叶舟逸。
叶舟逸看着架势吓得抱紧了胸膛,往后缩了缩,“江大人,我还是个孩子,何苦这么大的阵势,太吓人了。”
“叶公子来我鲁国公府有何贵干?”江瀚海无视他浮夸的表情。
叶舟逸从怀中掏出一龙凤贴拿在手里晃了晃,“本公子今天是受人所托来带他家娘子回家的,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手中握着的是二姑娘成婚的龙凤贴,官府盖了印的,这龙凤贴都有了,这二姑娘便是别人家的媳妇儿了,可再也不是江府的二姑娘了,这要闹到皇上那里去,怕即便有鲁国公在上面顶着,江大人也丝毫不占理儿吧?”
这龙凤贴是夫妻成婚时需要到官府领取的官贴,上面写了成婚双方的名字年庚,父母名字,主婚人和媒人的名字,是签押盖印的,有了龙凤贴,便证明二人是名正言顺的夫妻了。
只是她与祁烨成婚成的仓促,压根并没有去官府领取官贴,叶舟逸手里的龙凤贴又是哪里来的?
叶舟逸从墙头上跳下来,晃着身子往江瀚海身边走去,那些侍卫没有听到江瀚海的指令,缓缓后退,让开了地方。
叶舟逸将那龙凤贴在江瀚海眼前晃了几晃,确保他看清楚明白了,笑意满满,“江大人,二姑娘要回家了,您也不要舍不得,她有空总会回来看您的,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呸,您看我这张嘴,嫁出去的女儿还是贴心的小棉袄,您不用这么恋恋不舍的,又是侍卫,又是刀剑的,闹到皇上面前,就更不好看了,是不是?”
江瀚海双手在背后攥紧,脸上面无表情,与叶舟逸对视了片刻,冷冷开口,“开门,让她走。”叶家的父子俩都不是省油的灯,这定国公府真要掺和进来了,这件事儿便棘手了。
江静柳闻言,不待下人有所动作,飞跑过去将门闩放下来,急急道,“阿姐,快走。”
江阮并没有立刻往外走,而是走到叶舟逸面前,拽住他的衣袖,小声道,“一起走。”
叶舟逸拍拍她的胳膊,眼睛依旧看着江瀚海,耸耸肩,“我就不走了,江大人的女儿今日做了太子妃,定是很高兴,我想他现在一定很希望与我爹见面好好谈谈同僚情意,你看,我把绳子都准备好了。”叶舟逸从腰上抽出一根麻绳扔给一旁的侍卫,“好了,你们现在可以把我绑了去见我爹了,顺带告我一个私闯鲁国公府的罪名。”
江瀚海被他说中心思,再也没有先前的淡然,气急败坏,“把他给我绑了,从前厅众人面前给我送到定国公府去,等宴会结束,我亲自到定国公府讨要个公道。”江瀚海说完甩袖离去。
江阮担心的看向叶舟逸,叶舟逸浑不在意的对她眨眨眼,嬉皮笑脸,“千万别对我心生歉意,也不要觉得心里过意不去,被绑着送到我爹面前我也不是第一次了,我爹都习惯了,好了,好了,快走吧,这鲁国公府难不成你还没待够?”
江阮眼睁睁的看着叶舟逸被侍卫捆了带走,最后看了一眼这鲁国公府,转身,决绝的离去,她与这鲁国公府,再无关联。
第17章
江阮自鲁国公府出来,一阵微风袭来,至此时江阮才发现后背出了一身冷汗,透骨的凉。
今日若不是因着叶舟逸,她或许真的就没有机会迈出鲁国公府的大门了,想到这些,江阮只觉一阵后怕,拎起裙角匆匆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此时正是黄昏,从鲁国公府侧门所在的巷子里走出来便是长街,大家忙了一天活计,正是回家的时候,长街上熙熙攘攘,是小贩热闹的叫卖声,是街里四邻遇到后的家长里短,江静娴的花轿从长街经过,引来无数人的围观,小孩子围在一起又跑又跳,嬉笑声响彻了整条街道。
江阮站在巷子口,一眼便瞧见了那个负手站在大树下的男子,长身玉立,面如冠玉,在杂乱的人群中是那么显眼,让人无法忽视。
江阮的心跳了一下,又跳了一下,然后快步往他身边走去,等到行至他身边还有几步远时,江阮的步子又慢了下来,最后停了下来,隔着来往的行人就那么看着他。
他身后的大树枝叶繁茂,葱翠欲滴,他着一身石青色的素面锦缎袍子站在树下,面容沉静如水,与那树一起落入晚霞的暮景当中,仿佛宁静致远的山水画,将这繁杂的世间隔之于外,让她的心也无端端地平静了下来。
似是若有所觉,男子眉头蹙了一下,继而抬步缓缓的往女子的方向走过来,江阮站在那里静静的看着他,没有动也没有开口唤她,直到男子走到她近前,停下脚步,垂眸望向她,江阮才轻轻开口,“你怎会在这里?”
祁烨抬手动作缓慢的往前伸,碰到她的发丝,然后大手微曲摸了摸她的头,“我来接你回家。”那声音轻而缓,像是涓涓溪水撩拨了人的心弦。
江阮的呼吸停滞了那么一段时间,清亮的眸子里泛起shi润,‘我来接你回家’,这六个字分开来只是平淡无奇的六个字,合在一起却成了这个世上没美妙的语言,让她刚刚经过了寒冬腊月的心在这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