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门一看,望着已经不似人形的季老三,惨叫了声后便晕了过去。
二姑娘虽则刚强,毕竟是女流,季老爹身子本就不好,加上此事,更是管不了其他。季冬青的后事是成祥跟手下衙差们一手Cao办的。
季冬青他虽然是个不成器的人物,但人已经去了,过去的种种,也随之盖棺,又因他最后是被盐枭杀死……经过胡老二等人的传说,百姓们都知道能捉住盐枭徐爷跟周通两人,季三爷功不可没,因此竟有不少人主动地来拜祭。
季三爷活的时候几乎处处遇白眼,人人不待见,死去之后却正了名儿,提起他,百姓们不再满怀不屑地说“季老三那不成器的”,而是肯端端正正地叫一声“季三爷”。
三天后,温风至把县衙内的公务处置的差不多,便转进内堂,见一个丫鬟路过,便拦了下来:“小庄娘子如何了?”
丫鬟道:“才喝了药,大夫中午来看过,说虽然小有起色,但仍旧要好生静养着。”
温风至一点头:“你去吧。”小丫鬟行了礼,便自去了。
那天回来之后,请的仍是黄大夫,实在是老熟人了,黄大夫一看小庄,又看了她的伤,几乎扭头就走。
好不容易恢复的差不多了,这一次,却更变本加厉,黄大夫也发了脾气:“是她自个儿不听劝,一脚踏进鬼门关的,谁还能救得了?”
温风至的手下便把详细说了一遍,黄大夫听闻小庄是为了成祥才如此奔波导致伤口恶化,倒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摇头嘀咕:“这算怎么回事儿呢,这真是……唉……”无言以对。
于是仍是收了心,仔仔细细地诊断调理,马不停蹄地熬了三天,小庄那探进阎王殿的一只脚才算又走回来。
黄大夫整个人却也跟着熬瘦了一圈儿,见小庄清醒,黄大夫苦口婆心叮嘱了几句,才回医馆去了。
温风至放轻了脚步进门儿,径直往内,到了卧室却又停住脚,先咳嗽了声,道:“温某来见。”
隔了片刻,里头小庄道:“温大人请进。”
温风至这几天也少来,来的话则只在外间,因黄大夫不许小庄再动,温风至又是个青年男子,若进卧房,便是无礼,小庄也要起身相迎,于是只在外间逗留而已。
这一次,却还是温风至第一次进这间卧房。
温风至等了一会儿,才举步进去,果真看小庄已端坐床头,见了他,微微颔首致意。
温风至问了两句,看一眼那丫鬟,便道:“这次多亏了小庄娘子及时报信,不然的话温某恐怕真的要被贼寇蒙蔽,铸成大错。”
小庄波澜不惊,回道:“温大人不必如此,若非温大人机警敏捷,又怎会及时看破贼人诡计,将重要案犯擒拿,让真相大白天下?”
温风至微微一笑:“小庄娘子真非凡人,有勇有谋,临危不乱,且又恩义分明,倘若身为男子,恐怕建功立业,不在话下。”
小庄垂眸:“温大人过誉了,只不过人在危难时候,总会生出点儿急智来,实在算不了什么……比如季三爷,这次若非他力战两贼,妾身又哪能留得性命呢。”
两人你言我语,温风至绵里藏针,小庄却滴水不漏。
温风至一时无言。
他望着小庄云淡风轻的模样,心中却又是警觉,又是惊叹。
这两天温风至审讯周通等人,根据他们所供,将前因后果联系起来,也大略知道了小庄的所作所为……简直是许多须眉男子也比不上的智勇双全,但小庄却只字不提她做过什么,就算是黄大夫问起详细来,她也只说是多亏了季冬青,竟是把所有功劳都推到季冬青头上,自己半点都不矜夸。
起初周通也不肯承认,毕竟他跟徐爷都是无恶不作的盐枭出身,若是告诉别人两人都被个女子整治……颜面何存。只是不住口地骂小庄“刁滑”“最毒妇人心”之类,温风至旁敲侧击,才终于问了出来,小庄如何装外地人骗过他们,如何替季冬青说情,如何引周通下车打晕,如何把徐爷调虎离山……温风至闻听,简直叹为观止。
但是细看小庄,她偏仍是这样弱不禁风,淡淡然然,像是天边一朵云,像是深谷一支兰……只要人伸出一指头,稍微用力就会折断……
若不是早听闻她曾所做的……温风至怕也会信了她所说,相信那所有都是季三爷所为,而她,只不过是个什么也没有做……只是等待救援被人护着的弱女子而已。
温风至再度叹为观止。
温风至看了一眼旁边的丫鬟,有些话,他很想问,但是那些话却不是旁人能听到的。可是若指使那丫鬟出去,室内就只剩下他们两个,孤.男.寡.女……又有点不太妥当。
手在袖子里一摸,碰到了那一直给他随身带着的黄金飞天,温风至踌躇片刻:“小庄娘子,当日你来找我……说起你带着的那物,现在,你可否向我坦白,你……”
温风至才想试着一问,就听到外间有人道:“在哪儿?是那间?”
温风至一愣,听出这声音是成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