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重男轻女之人,在这个年代,当男子远远要比女子来得更为轻松自在。当然,教育问题也就交给了孟谨元。
那会儿,周芸芸还有想过是不是该给孩子们一个快乐的童年,毕竟三岁启蒙是显得太早了些。不过,人始终都在变化,反正后来她是看开了,不单看开了,她还盼着这帮小兔崽子早点儿去上学,越早越好!
好在,终于到时间了。
因着孟谨元素日里都要去翰林院上衙,只有五日才一轮休,显然不可能成天陪伴着小兔崽子们,更不可能当他们的启蒙老师。所以,很快孟家就迎来了一主一仆两人。
一个经年的老秀才,带着个没留头的小书僮,周芸芸又拨了个仆妇去照顾他们的日常生活,算是暂时安定下来。
男客住的自然是前院东厢房,而西厢房则被简单的改造了一番,成为了一个小小的课堂。
随着仨小兔崽子的开蒙,周芸芸好歹略微歇了一口气。至于学业的安排,她也跟着去瞅了一眼,随后就决定不发一言。
说真的,对于三岁的孩子而言,孟谨元和先生共同制定的教学计划显然太严苛了点儿。不过,那也得视具体情况而定,反正这仨Jing力旺盛,与其叫他们闲得慌闯出祸来,还不如跟圣贤相爱相杀去。
可饶是如此,要说周芸芸真的完全不担心也是假的,哪怕母子四人只隔了半个院子,冷不丁的身边清净了下来,她多少还是有些不适应。
幸好,跟周芸芸的不适应比起来,小兔崽子们适应得特别好,就是先生要不好了。
孟谨元请来的先生姓林,已是五旬的年岁了,虽说身上只有个秀才的功名,可因着基础学问特别扎实,颇得孟谨元的赞誉。
唯一值得诟病的,估计就是不会变通了,这也是为何林先生考了一辈子,却仍只是个秀才的缘故。
要知道,考秀才只需要死记硬背,虽说内容多了点儿,可只要肯下苦功夫,通过的希望还是挺大的。可从乡试开始,却会出现大量的策论题,也就是实践题的比例会越来越大,哪怕理论知识再扎实也没用。
林先生就是如此。
单论经史子集,他并不输于孟谨元,若是今个儿摊上的是旁人家的孩子,估计教导个十年都不曾问题,可谁叫他倒霉催的摊上了孟家这仨小兔崽子呢?
也不知晓是天赋如此,还是后天周芸芸对他们太宽容了,以至于开蒙后就发现了一个很大的问题。
这仨兔崽子全是问题宝宝,简直就跟十万个为什么似的。
头一个月,他们仨还能强忍着当乖宝宝。从第二个月开始,仨小兔崽子就彻底放飞了自我,在完成了林先生布置的功课后,他们就开始各种找茬。
你说读书百遍其义自见,没问题,我读了,但是我还是不理解。不理解咋办呢?当然是开口发问,问题一个接着一个,一副不把先生逼死不罢休的模样。
关键是,他们是仨。
不出半年,林先生就举白旗投降了,直道这半年他老了不止十岁,再要是待下去,他攒的棺材本估计很快就能用上了。
亏的孟谨元是翰林官,素日里结识的都是读书人,没过多久,就又寻来了一位先生。
仍是个秀才公,不过这位要比先前那位年轻了许多,脑子也没有那么僵化,尤其在听闻了孟家这仨的情况下,当下上门自荐。
略一考核后,新的先生上岗了。
然而这位先生却只坚持了五个月时间。
这期间,仨兔崽子收获满满,每日里都是兴高采烈的去上学,意犹未尽的放学来。而可怜的先生却险些被逼死,等告辞时,已经是心理防线全面崩溃状态。
不信邪的孟谨元在此之后又陆续找了七位先生,然而最长的任教时间也没有超过半年,最短的只坚持了三天就如同抽离了魂魄般的飘然而去。
周芸芸不禁苦恼起来,孟谨元就算公务不算繁忙,可他逢五日才能休息一日,哪怕素日里可以在晚上教学,可仨小兔崽子熊归熊,晚间还是习惯性早睡的,完全指望孟谨元必然是不行的。
有心好生谈谈,可周芸芸心里明白,这年头跟她上辈子是不同的,这里没有师范,没有人一开始就想当老师,都是眼见科举无望,才另谋出路的。
孟家这仨小兔崽子能折腾是一回事儿,可从另外一方面来说,也的确是老师们太弱了,怎么就被三问两问的给逼死了呢?
最终,孟谨元费了很大的劲儿请来了一位举人。
依着本朝律例,举人是可以直接出仕为官的,当然肯定是小官,且前景必然不如进士出身的好。可甭管怎么说,考上了举人就已经代表着脱离了原先的阶级,哪怕真的不想出仕,也完全可以去府学任教,没必要跑来人家家里当私塾先生。
不过这位有些特殊。
再又一次会试落榜后,这位姓丁的举人辗转寻到了孟谨元,他的家乡跟孟谨元很近,也算是半个同乡了。之所以寻到孟谨元也不是为了当先生,而是想要拜孟谨元为师,以期待下届科举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