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问的分明有调侃之意,她如何能不应付?
二楼处的令溪主人讶然地看了江樱一眼。又忙转回头看向石青,低声问道:“难道这就是……?”
石青含笑点头。
而听了江樱这等敷衍之辞的晋觅竟也罕见的没有生气。呵呵笑了两声,复又道了句:“孔先生康健便好。只是,江姑娘千里迢迢地跑来这不甚太平的筠州,难不成是散心来了?”
江樱隐隐觉出了不对劲来。
这脑子有坑的中二青年。怎么两句话不离她来筠州的缘由?
这干他何事?
华常静眼睛闪了闪,抢在江樱前头开口答道:“要来西北的人是我,阿樱不过是陪同——就是四处散心。偶经筠州,又有何不妥吗?”
晋觅眯了眯眼睛。扫了华常静一眼,不甚尊重的问道:“你又是哪个?”
华常静并不介意,自若地一笑,并未报出自己的名字,只淡然道:“连城华家。”
华家?
晋觅微一挑眉。
继而回头看了看同令溪老人站在二楼栏边的石青。
据说孔先生的徒弟与首富华氏之女已经定亲……
怪不得。
他就说石青百忙之中不陪在晋起身边忙活,怎么有闲心来这令溪小苑听曲,合着是会未婚妻来了——
晋觅“嗤”的笑了一声,未有再行多言,下了楼来。
在跨过最后一节木梯之时,却见一行人自门外迎面走了过来。
“晋大公子——”
为首的是一位锦衣华服的少年,虽还是长个儿的年纪,却生了一身的横rou,一张脸又圆又大,将本就不甚突出的五官挤得‘一团和气’。
晋起拧拧眉,眼中闪过一丝疑茫,显然是记不大起这胖少年是哪一位了。
还是他身侧的一名侍从小声提醒道:“这是邓太守府里的三公子……先前带您去金月坊的那位啊。”
晋觅“哦”了一声,这才算是有了些印象。
“晋大公子也来此处听曲?真是巧了——”胖少年又往前凑了几步,热络又不失狗腿地邀请道:“上次与晋大公子匆匆一聚,连杯酒都未能相敬,今日有缘得见,不知晋大公子可否赏个薄面,让小弟略尽地主之谊?”
小弟?
“放肆!区区庶民,竟在公子面前如此自称!”晋觅身侧的侍从厉声斥道。
胖少年脸色一白,连忙躬身作揖,惶然赔礼道:“失言、失言!还望晋大公子勿要同小人一般见识!”
晋觅眼中闪过一抹鄙夷,却未有出言斥责,而是道:“确是巧了,本公子白白跑这一趟,别说曲子了,就连酒水也未尝到一滴——今日看在你老子爷的份上,便赏你一个尽孝的机会。”
他趾高气昂的惯了,这番口气十分泰然,却让江樱与华常静一阵作呕。
偏生那胖少年还欢天喜地的应了,真真是叫一个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小人正巧在二楼订了个好间儿,这就带晋大公子上去?”
晋觅爱答不理的应了一声,却也真的带着随从又重新折回了楼上去。
胖少年屁颠屁颠地跟上。
“邓lun古!”
其身后带着一名侍女的女子气闷地出声喊道。
胖少年止步,匆匆回头看了她一眼,丢下一句:“二姐你就先回去罢!”,便直追着晋觅去了。
女子恨铁不成钢地剜了他的背影一眼,气的脸色铁青。
小小年纪什么不好学。却偏学了一门攀权附贵,任人践踏尊严的小人做派!
“……邓二小姐?”华常静口气意外。
原来这被那胖少年称之为二姐的女子不是旁人,正是太守府里的二姑娘古再丽。
今日她本是随着弟弟出来散心来了,却不料今晚的令溪小苑全无往常的清净,先是在门外瞧见了那晋二公子为了一个女乐师跟主人胡搅蛮缠,再又目睹那位在晋二公子身边的谋士出面化解,甚至还意外得知了江樱的真正背景——原先只当是富贵人家出来的小姐。却是无论如何也没想到。竟然能是孔家认下的嫡脉孙女!
孔家那是什么样的家族,她岂能不知?
莫不说所谓的富贵门第了,就是高贵无比的士族人家。也是全然不能相提并论的……
可这姑娘……从来都是以江姓自称,竟全然未曾提起过自己的这一层身份!
古再丽既是惊异于此,又脸红于自家弟弟在江樱和华常静面前露出了这样一幅上不得台面的嘴脸,丢了她的脸面。自觉难堪万分,心绪繁杂至极。
直到跟着华常静等人来到令溪小苑二楼中一座独立的包间里坐下来。手中被侍童递了一杯温热的茶水,热度钻入手心里,方略微回过神来。
此处与令溪小苑平素用来待客的厢房不同,得是普通厢房的两倍之大。陈设看着比别处简略许多,实则却是越发雅致。
“不知今日是华姑娘生辰,连份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