适用在一位士族公子身上?
这……这可是从古至今,都不曾有过的先例啊!
石青望着很快淹没在黑暗当中的背影,知道此时劝说必定无用,唯有先行吩咐了手下人将晋觅抬出,送回营中医治。
一群人很快离去,剩下的只有灯火依旧闪烁的一座空阁,以及鼻尖萦绕的血腥之气。
另还有,呆立在原处、脚下像是被胶住了一般的古再丽。
……
“嬴将军、嬴将军!大事不好了!”
“请嬴将军出面为大公子做主!”
“嬴将军!”
帅帐中,正与周公会面的嬴穹被帐外一道道急切的怒喊声惊醒过来,皱眉掀开被子。
“点灯!”
嬴穹匆匆披衣,灯烛刚被点亮,门外守着的士兵便神色略为慌张地进来通禀道:“禀主帅,大公子手下之人聚集在帐外,要请见主帅!”
“大公子的人?”嬴穹一面系好腰间的衽带,一面惊惑问道:“所为何事?”
晋觅身边的人和他这个主子一样,往日里一有正事,几乎是找不见人的,从不在需要出力的时候露面,是以与他这个主帅,可以说是‘素无往来’,而眼下忽然聚集于他帐外,想必定是出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
这个大公子,刚被晋公赶回来还没足两日,难道又捅篓子了不成?
竟还捅了个须得他出面来解决的篓子?
嬴穹心中已觉不妙,等着那士兵回答他的问题。
“不知是出了什么事情……只听他们说,大公子身受重伤,刚被军医救治醒来,便被二公子手下的人拖去了肃清台!”士兵无不畏惧地说道。
“什么?”嬴穹大为惊异。
肃清台历来是行军法处置军中上下违纪之人的地方。这时属深夜,究竟是出了何事,竟让向来沉稳的二公子有如此惊人之举?
嬴穹惊异间,又听那士兵颤巍巍地补了一句:“他们还说二公子直接明言吩咐了宋统领前去监刑,要将大公子双腿打断为止……”
打断?!
这是疯了吗!
嬴穹豁然一握拳头,面色惊骇地大步出了帅帐而去。
这一出去,才发觉入睡前的朗朗夜空已不复存在。漆黑如墨的苍穹之上。竟是连一颗点缀的星星也再寻不见,乌云快速地涌动着,似起了狂风的江面卷起的一层层巨浪。浑浊而又汹涌。
嬴穹心底莫名一沉,加快了脚下步伐,领着后头一群为晋觅‘请愿’的部下赶去了肃清台。
远远地,就见肃清台外围了一层人。情形十分躁动。
“你们竟敢擅自冒犯大公子,真是放肆!”
一名不知是何职位的披甲军挡在肃清台前。义愤填膺。
“放了我们大公子!”五六个人在一侧高声附和着。
而立于肃清台上一身整肃副将盔装的宋元驹,好似根本没有瞧见台下的嘈杂一般,手持长枪而立,全然不为所动。
而他身侧两名着意挑选出来的行刑军士也称得上十分镇定。握着军杖的手不曾动摇过,面容肃穆严正。
三人往肃清台上这么一站,还未开始行刑。便让人心中惊惧之意,心知倘若晋觅真的上了这肃清台。怕是真的没有办法完完整整的下来了!
不曾理会台下的反对之声,宋元驹面色沉沉地一抬手,凝声道:“将大公子押上来!”
其话音刚落,便有人将晋觅从台后押了上来,一步一个阶梯,不顾晋觅的挣扎。
晋觅感受着二人将自己的手臂箍的生疼,全然没有要留情的意思,心底不禁有些没底起来。
他被医治转醒之后,又被人强行灌了醒酒汤药,头正剧痛时,却又遭晋起手下的人强行拖出了营帐!
他固然惊怒,却并无丝毫畏惧。
因为他知道晋起就是心中怨愤再难平复,却也不敢真的对他如何!
而就算真的气昏了头脑,执意要对他行刑,怕也没有这个权力!
这晋家军营里其他人,包括嬴将军在内,难道真的会眼睁睁的看着他被杖责这一百军棍不成?
他不是普通的将士,他是晋家的嫡长子,是未来晋氏的掌舵人!
换而言之,这整个晋家军营都是他的!
谁敢动他?
喧嚣中,宋元驹抬起的手落下来。
晋觅便立即被押到了行刑石上。
“你们竟敢以下犯上?!这里是晋家军营!”晋觅终于知道害怕,被强行押趴在冰冷的行刑石上,胸口刚包扎好的伤口因为挣扎剧痛不已,这让从未吃过此等苦头的他登时就慌了神。
“晋家军营军规头一条,便是上下同罪,不问身职,但凡触犯军例者,必当严惩不贷!”宋元驹冷冷道,却并不去看晋觅一眼,“大公子,恕属下得罪了——”
做出如此歹毒恶心之事,眼下竟还有脸拿身份来压他?
无知纨绔,此前种种小事不予他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