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
晋起点头。
信中对她无半点苛责。仿佛根本不曾得知他责罚了晋觅一事。
唯多番交待他务必要好生招待西陵王,一旦西陵王有任何态度转变或是犹疑,立即让人传急报回京。
“恕嬴某多嘴。”嬴穹斟酌了一番,还是问道:“西陵王今日一早忽然启程回西陵……不知借兵之事。可成了?”
为此他很是忐忑了一番。
让人打听得来的消息,却说法各异。根本无从判定。
有人说昨晚二公子与西陵王起了争执,石青跪在西陵王帐前一整夜也未能见得西陵王一面。
更有人说今日一早西陵王着意赶在二公子回营之前动身离了营。
还有人说……二公子一个人追出去,回来的时候便成了两个人——多了那位江姑娘!
嬴穹听得头疼,干脆自己亲自来了晋起这里一问究竟。
“已成。”
晋起并不瞒他。
这回答倒是让嬴穹略为吃惊。
他的立场如何。二公子向来清楚。
可他眼下却在此事之上,对他毫不闪躲隐瞒。
嬴穹暗暗叹了口气,忧心忡忡地说道:“晋公的脾气。二公子或许还不太了解——大公子之事晋公和世子虽然未在信上怪责于二公子,但心中必有一番计较。只是当务之急为向西陵借兵,便暂时压下未提罢了。”
晋起听出他话中之意,微一点头。
这些他自然清楚。
不了解他们吗?
不,这一世的他,怕是比任何人都要了解这对父子。
嬴穹犹豫了一番过后,终是道:“所以……嬴某以为,回京之后,二公子不必急着将兵符交由晋公。”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极低,仿佛自己也意识到了这是莫大的忌讳。
他一生忠于晋家,按理来说本不该多这个嘴,但却又当真不忍让晋起回京之后便遭蒙难。
晋起闻言有些意外,赫然朝着嬴穹望了过去。
“二公子莫要误会……”嬴穹连忙解释道:“嬴某之意,并非是离间二公子与晋公祖孙之情。只是……在这士族之家,倘若想要自保,手中必要握有足够分量的东西。”
晋起看了他片刻。
他如何也没有想到,嬴穹今晚前来,竟会对他说这样一番话。
意外的同时,心中却也受用。
虽然嬴穹所提醒之处他早已想到,但这份恩情,他今日还是记下来了。
“多谢嬴将军提醒。”
“谢是不必了……”嬴穹面色复杂地看了他一眼,见他神色认真,竟又现了当年储公子之态,不由又道:“只是除此之外,嬴某还有几句话想要嘱咐二公子。”
“嬴将军但说无妨。”
“大公子不德,赢某也看在眼中,但晋公年岁已高,一辈子呕心沥血,做事固然有极端之处,却皆是为了晋家荣辱。”嬴穹说到此处,目色定定地看着晋起,像是嘱托,又像是劝诫般说道:“所以不管日后情形如何,嬴某都不希望二公子与晋公祖孙相疑,他毕竟是您的亲祖父。”
祖孙相疑?
这自然只是一个委婉的说法。
晋起将他话中之意听得分明。
片刻之后,应了下来。
当年之事真正的始作俑者也并非是晋擎云,他机关算尽利用他人固然可恨,但最为可恨的却另有他人。
甚至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也是一个可怜人。
前世到死也不曾得知真相的可怜人。
……
旧伤未愈的江樱,近来又染上了风寒。
对于自己大暑的天儿还能染了风寒一事,江樱有些无法释怀。
好在并不算严重,一日三餐照常吃,胃口也没有减弱的迹象,偶有头昏现象,睡上一会儿便好。
只是这不大点儿的病,却让云璃好一阵自责紧张,自责是因为认为自己没有照顾好主子,紧张便是认定了江樱的身体底子极差,是个容易生病的主儿,于是近来将江樱看管的不能再仔细,有风的时候坚决不让出营帐,太阳过烈也不成,怕她伤寒未好又中了暑气;
至于在吃食上,更是严格把关,冷的不能吃,寒性的更加不让碰,还不知从哪里翻来了一本养生的食谱,也不让江樱进厨房了,日日自己照着上头的搭配来给江樱做什么养生餐。
好在味道尚可,江樱不忍拂她的一番心意,便配合着吃了。
而应对偶然的犯馋,采取的便是不怎么磊落的方法了——偷吃。
这一点,也并未能瞒得过细心的云璃,但也不忍一直这么拘着一个小姑娘,尤其还是一个十分爱吃的小姑娘,故而只要江樱不过分,她便多数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她搪塞过去。
接下来的日子很是平静,一晃眼大半个月过去,已是到了六月下旬。
在一个还算凉爽的午后,江樱从晋起那里得来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