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有一座酒楼营生。
且家中连个伺候的下人都没有。怎么瞧怎么也不像是显贵之家。
但姑娘的气质,但凡有些眼力界儿的,都能瞧得出来不是小门小户能教养出来的。守礼而不扭捏,大气却不骄纵。显是经过了一番着意调/教的。
云璃左右想不明白,转眼一瞧正在马车中呼呼大睡的小红,忍不住无声失笑。
罢了,想这么多又有什么用处?
反正她早已打定了主意要伺候姑娘左右,与姑娘的家世无关。
平平常常的人家又有什么不好呢,至少清静自在。
云璃透过江樱随手撩开的马车帘往外瞧去,只见车外刚巧经过一片枫林,午后的日光闲闲地倚在枝头,金黄的耀眼,让人分不清是阳光还是枫叶本身的颜色。
“等再过上半个月,这里的枫叶就该红透了。”江樱漫不经心地说道。
“奴婢只听说过九月枫叶红似火,却还未曾亲眼见过呢。”
“城外也有一片枫叶林,到时去瞧瞧。”
云璃满眼向往,欣然应下。
只是她们这厢一面赶路一面赏景,好不悠闲,却不知晋国公府里,眼下是一番怎样的忙乱景象——
晋觅早了大半日回到了府中。
昨夜晋起嬴穹等人在临城驿站歇息,次日日落前回城的行程本是安排的妥妥的,他却未歇,带着自己身边的一行随从,连夜赶路,虽然夜里路不好走,但终究也在今日午时之前回到了晋国公府。
坐在轮椅上的晋觅方才一踏进家门,瞧见祖父晋擎云与父亲晋余明的身影,便立即大哭了一场,甚有一种死里逃生之感。
茶都顾不得吃上一口,只将自己在西北所受到的委屈与折辱,一桩桩、添油加醋的罗列了出来,句句矛头直指晋起,哭喊着要让晋擎云给他主持公道。
作为父亲的晋余明听得早已呲目欲裂,恨不得立即将晋起撕碎才好。
然而晋擎云却从始至终都未有皱一下眉头,听晋觅将话全部说完之后,唯独问了一句:“他动用军法处置你之前,你二人之间究竟发生了何事?”
总要有一个理由。
听晋擎云提到此处,晋觅面上顿时闪过一抹心虚,却是转瞬即逝,一眨眼只又咬了牙道:“……借题发挥,何患无辞!”
“纵然他是真的借题发挥,这个题却也是你亲自送到他手上去的。”晋擎云冷哼了一声,道:“往日你无状些还且罢了,可你接到你祖母过世的音信才有多久?便日日流连风月之地,成何体统!”
“我……”晋觅脸色一白,本欲开口反驳,转瞬间却不知想到了什么,认错道:“孙儿糊涂……孙儿承认之前的行径确有不妥之处。”
“看来这顿罚倒是没白挨,还算有了些长进。”
见晋觅还要开口说话,晋擎云却在前面冷声道了句:“先回房去吧,让孙大夫给你重新诊治一番。其余的,容后再谈。”
“祖父!”晋觅闻言倏地瞪大了双眼。
这话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祖父会是这种反应?
竟是丝毫要发怒的迹象都看不出来!
这与他想象中的情形可谓是截然不同。
“阿觅。听你祖父的话。”见儿子一副怒火难当的神色,晋余明伸手按在了他的肩上,口气里含着劝告。
晋觅狠一皱眉,忽地转动轮椅,自行便要离开正厅而去,候在一旁的小厮见状吓了一跳,连忙小跑着追了上去。
“好生劝一劝他。然之回来之后。莫要让他再惹是生非。”
“儿子明白。”晋余明眼中一派隐忍之色,躬身应下后,遂也立即追了出去。
“老爷。”
晋余明前脚刚离开。府中的管家便来了厅中,朝着晋擎云行了一礼后,不待晋擎云发问,便垂首禀道:“先前老爷让奴才留意清波馆那边的动静——据下人方才回报。约在一个时辰前,外出讲学的孔先生回来了。”
“怕是赶着回来接孙女儿呢。”晋擎云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后道:“让人备上厚礼。看来明日我要亲自去一趟清波馆解释解释了。”
“是。”
……
时过申时,日头斜至西山处。
榆树胡同里,一座三进大院门前,乌压压地站了一群人。约得有十来位,男女老少都有,边说着话边朝着胡同口张望着。
偶尔从其门前路过的街坊或是路人。总会好奇地跟着这群人的目光往空荡荡的胡同口看上几眼,然后不明所以的离去。
“怎么还没来?”一身棕红色薄绸绣连枝纹褙子的庄氏面色有些焦急起来。
“应当是快了。别着急。”梁平笑着道了句,又转身看向前侧站着的老人,口气玩笑却也分外敬重地说道:“孔先生也是今日刚从外地赶回,一路舟车劳顿必然辛苦,不若还是进去歇着吧?阿樱前脚一下马车,后脚自然是得踏进家门的,先生还怕这丫头跑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