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的门楣,觉得谢佳柔跟着她谢氏回晋家,日后必定能找到一个好归宿。
可现如今到如此地步,倘若真的让谢佳柔孤身一人回了谢家,莫说娘家人会如何看待自己,就是她自己,也无法面对临去之前将谢佳柔交到她手中的胞姐。
“你也不必在意这个,此事从未对外宣扬过,外人无从得知内情。”谢氏说到此处微微叹了一口气,说道:“姨母确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副田地,但此事属于大事,历来是由晋公做主的,我纵然是想为你抱不平,却也没这个本事……你若是心里头难受,便尽管怪我吧。但离开晋家,却是过于冲动了。”
这话说的,倒也有几分真情实意,只是不知道谢佳柔信是没信。
“姨母言重了,佳柔又何尝不知道姨母的不易。”谢佳柔微微敛目,说道:“但我之所以想离开晋家,并非是因为此事。此事不了了之,我心中却也坦然了许多。”
谢氏却好似只听到了她那句心中坦然,并未听着她执意要离开晋家一般。当即缓了神色,道:“你能这样想,姨母心中也宽慰了许多。只是眼下二公子与孔家小姐订了亲,大公子又……罢了,不提他也罢。”
谢佳柔未有插言,只等着她将话说完。
“所以姨母想着待忙完了二公子定亲这一阵子,便为你细细地挑上一户好人家。这两年耽搁下来。你年纪也有些晚了,这点是姨母做的不好,但咱们抓紧一些。还是有不少好机会的。”谢氏看着她说道。
“多谢姨母关爱。”谢佳柔先是道谢,再又沿着自己之前的话头说道:“可佳柔久居京城,实在有些想念外祖父与外祖母了,想回去多陪一陪他们。”
这显然只是个幌子。谢氏哪里会信。
“你是不是在怪姨母这段时日轻视你了?”
“姨母顾着这么大一座国公府,自有自己的许多事情要忙。佳柔也早已不是个不懂事需要人照顾的小孩子了。本就不存在轻视之说,佳柔又怎会怪责姨母呢。”
望着她波澜不惊的面孔,谢氏顿了片刻之后,问道:“佳柔。你如实对姨母讲,你如今心里究竟是个什么打算?”
“不瞒姨母说,离开晋家这个想法。我自半年前便有了。只是近来发生的一些事情,才让我真正下了决定而已。”谢佳柔终是抬起了眼睛来看向谢氏。口气平缓地说道:“想必姨母也能看得出来,我虽自幼跟随在姨母左右,但性格却终究不适合这里。”
谢氏闻言皱眉,忍不住道:“适合?你是士族女子,注定是要过这种日子的,纵然是换成谢家,也不会有甚大区分。”
谢佳柔却轻轻摇头。
不,她不想再过这种日子了。
这些日子她想明白了许多,也终于看清了自己一切烦恼的来源。
一个人在不适合自己的环境下,纵然再如何努力地适应,去学着规矩做事,可骨子里的性子却是扭转不了的。
“你如今已有十八,难道不打算嫁人了不成?”
“已无意强求。”谢佳柔风轻云淡,却透着一股坚持,不待谢氏开口再劝,便道:“我自幼不会求人,但此次还请姨母成全。”
“你……”谢氏连连地叹气。
“我本以为你能来找我,该是想通了自己身为士族女子,日后究竟应当该怎么活下去。可眼下见你如此,怕是还不曾真的想明白。”
谢佳柔不敢苟同,却也未有出声反驳。
世人千万种,士族女子中,谢氏想要教给她的是行大道者该做的事情,可她不想走人人都走过的那条路。
见她不说话,但分明是心意已决的模样,谢氏心知眼下自己的劝说不会再起作用,便唯有道:“你且回去好好想一想吧,待想通了再来见我。”
谢佳柔依言起身,行礼退下,如来时一样安静。
眼底却一派坚定之色。
……
月底的时候,华常静提出了要出城游玩的想法。
“都是快成亲的人了,不老老实实地在家里准备出嫁,还出去瞎胡跑个什么劲儿?”华泉一副不赞同的神色,将手里的黄底儿蓝边牧童横笛的青花茶碗递了过去,一副颐指气使的模样,道:“再给我倒一碗。”
华常静接过来倒了七分满的清茶塞回他手里,撇了嘴道:“您这么喜欢吃茶就在家里头一个人吃个够吧,我去找阿樱她们陪着我出去逛逛,成日被你押在家里都要闷出毛病来了!”
话罢便转身出了花厅,喊了阿菊回房准备。
华泉冲着她的背影气哼了一声,一个人瞎吹胡子干瞪眼,嘴里还絮叨着什么:“真是白养了,临出嫁也不知道呆在家里多陪陪你爹我这个孤家寡人!白眼儿狼,还是趁早嫁了吧!”
一侧立着伺候的丫鬟们低头抿着嘴偷笑。
不理会自家老爹的怨念,华常静的马车一出门,便直奔了榆树胡同。
被请进了大门来到了厅中,却意外地见到了两个‘熟人’。
一个是见过不少次面的宋元驹,另